当今修仙界有两种有关灵力的理论。
一种认为“灵力”是一种有序的、有队列的、可控的能量源,代表着能量的“增加”。另一种则与之相反,认为“灵力”恰是一种无序的、昏乱的、不可控的能量源,代表着一种能量的“退化”。
不管哪一派的学者都公认根据灵力第二定律,灵力只能自发地从灵力高的地方流向能量低的地方。
而所谓的“修士”就是打破这个定律的那类生物。无论支持的是“有序论”还是“无序论”,修士都是从自然中吸收散乱的灵力,累计在自己的身体里,由量变引起质变。
所以“修道”本身就是逆天的事情。“修士”的存在扰乱了自然灵力流的运动和扩散,然而被修士吸收的“灵力”,又经过“法术”等方式释放到自然中。
“灵力”的转化效率决定了一个修士的天赋,如果把修士的身体看做一个容器,那么容器的容积和输入输出功率一同决定了一个修士的能为上限。
羽云台作为修真大派,在理论上支持“无序”派。他们所有的术法都基于将昏乱无序的灵力引导成有序的能源,特别是羽云台最标志性的二十八星宿令。
而贺鸿雪从晴雨城带回的图纸作者似乎抱持“有序”派理论,把灵力作为一种稳定的外部能源来驱动机关装置,那么人类的重点就并非是“灵力”的本质,而是灵力的运用方式。
杨易被江鹤秋交付了送何信月会灵犀谷的任务,此刻正在实验室收拾进来的研究,小苗在一旁帮着打扫卫生。贺鸿雪不回来,他们羽云台人手不够,很多需要调查的事情都只能搁置。
锁好实验室的门,杨易去领了一艘天舟,既然要送一派掌门回去,自然不能随便骑个驴子就给人带回去。
何信月已经收拾好东西在传送阵的门口等着他了。他打开天舟的门,冲着何信月伸出手:“何掌门,请。”
何信月抓住了这只手,微微潮湿的手心暴露了他的内心。
天舟平稳地在云间穿行,自动巡航系统已经规划好了飞行路线。飞舟中的二人低着头沉默不语,一种压抑的沉默让二人都想急速找到一个解决的出口。
终于是杨易没辜负江鹤秋的期望,首先开口问道:“何掌门,你对‘灵力’有什么看法?”
何信月一愣,没想到他开口竟然是从学术研讨开始,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回答:“在灵犀谷的医疗理论里,我们和羽云台抱持相似的理解,‘灵力’是无序混乱的能量。不过由于我们是医修,‘灵力’对于我们又有了不同的理解。”
“哦?”杨易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抬头看着她,只听何信月继续温柔地说道:“从医学的方面来讲,‘灵力’是修士肉体构成不可缺少的部分,‘灵力’在修士体内形成自有的循环……”
天舟上是两人凑在一起讨论的私语声,开始尴尬的沉默已经被打破,如果江鹤秋看到这一幕,大概也会老怀欣慰吧。
那年的秘境里,展宝容已经带着三人看向了第三根立柱。画中的内容依旧是人类模样的修士和巨大的生物战斗,此时巨大生物已经倒下,躺倒在修士的脚边。
悄悄地,大殿里早就熄灭的长明灯一盏一盏亮起,等到他门看完第三幅画,才意识到整个大殿已经被长明灯照的透亮,正中间的那口大鼎十分抢眼。
展宝容干脆手扶着“瀚海”的刀柄慢慢靠近大鼎,绕着大鼎走了一圈,没遇到什么机关一类的东西,便纵身一跃上了那口大鼎。
“师姐,小心!”无双堡的弟子小声惊呼。
展宝容冲他挥挥手表示无碍,便举起手中的夜明珠试图查看大鼎内的东西,但是里面好像包裹着一层似乎是液体的东西,看不到里面。她只好从大鼎上跳下来。
“里面有东西,但是看不清。”很明显,她不想冒这个险去探鼎里的东西,环顾四周后,他们才发现,自从大殿里的长明灯尽数亮起时,大殿的门就已经自己关上了。
既然暂时出不去,展宝容也不惊慌,拿着夜明珠继续看壁画。
第四根立柱上画着两波“人”在打斗,其中的一群“人”有些头上长着角,有些长着翅膀。
“这是?魔族?这幅画是人魔大战?”
展宝容不置可否,这些壁画已经大鼎的年代远超她可以估计的范围,而历史上发生的人魔战争实在太多,她无法确定这是什么年代的祭坛,只能继续看下去。
下一幅画里没有了人形,只有本应该被消灭巨大生物再次出现,而且是以鬼魂的形式出现的。
方续和会岚一同在一处洞窟内避雨,抓住了一个妄图偷袭他们的少年,而少年认出了方续的脸。
“你长得和那个大叔好像,是他什么人?”似是知道面前的二人并没有杀人的打算,少年自从被摘了面罩就开启了话痨模式。
“你见过我爹?在哪里?”
“魔界,菩提海,你不信就算了。”少年撇撇嘴。
“我没说我不信,你先说说你怎么去魔界的,难道你是魔族?”说着苍冥扇开扇,扇边开了刃,闪着点点寒光。
“我当然不是魔族,不信你摸摸。”少年缩了缩脖子,在绳子的捆绑下给自己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我只是在日暮海漂流的时候不小心流进了一处时空狭缝,掉进了魔界的菩提海,是那个和你长得极像的大叔把我送回来的。说起来她也算我的救命恩人。”说着少年的脸色唰得白了:“那我不是差点杀了救命恩人的女儿,夭寿啊。”
方续给他脑袋来了一扇子:“你那叫差点吗?你根本就没威胁到半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