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头也不抬,一手拿着修正带,一手拿着笔,修改的速度相当快。
“你是个奇怪的人,大家对你都很好奇,不单单只有我。
全班就你从来不参加课外活动的,生活得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还有如果你一开始就写正确答案,你的成绩会比现在好太多了。”
学习委员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细细数着无名的奇怪之处
“不参加课外活动,那是因为我要打工,至于考卷,我是后来才知道答案的,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
无名通常都是在考完试之后才被莫楚辰抓去通宵恶补知识。
好在作为妖怪,他不需要睡眠也能活,不然肯定会崩溃。
“你在哪里打工,我可以去看看吗?”
“是保洁,你怕是不会喜欢的。”
“是这样啊!”
学习委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将眼中的同情深埋起来。
在无名和学习委员交谈的时候,小系统百无聊赖地蹲在窗台边,为什么是它蹲在这里?没有错,莫楚辰已经溜到了外面去买甜食放风去了。
只剩下它一个孤苦伶仃的小系统来盯着这一只大妖怪。
小系统很纳闷,这个高中的气运之子是不是有点多,几乎每个年段都有那么两三个气运之子。
这世界意识是在养蛊还是搞什么幺蛾子呢?搞那么多气运之子是想做什么呢?。
就拿无名那个多年不上课的同桌来说吧,川仪斐毫无疑问地就是气运之子之一,还是气运最浓厚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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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学校时间很快地过去了,今天放学之后,无名就意识到了班级里的人情况不太对。
他拿着书包,走出了班级。
得益于学习委员的宣传,大家都知道了他是个贫困的,需要打工养活自己的倒霉蛋。
一个倒霉蛋怎么会出现在私立的学校里呢?
那么可怜,要不要帮助他呢?
同学们心里挣扎着,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似乎在同情,也似乎在怜悯。
有几个女孩子互相交头接耳,在发现无名的目光后,便冲着他微微一笑。
无名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打工在这一群人眼里就是小可怜的存在了。
“喂,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向老师申请贫困救助,我们也可以帮助你。”
一个高大的男孩眼看着无名要离开,赶忙地开口:“虽然说,不能和公立学校一样免学费和学杂费,但是也能够让你过的好一点。”
“谢谢。”无名抓着书包很快地离开,他想不明白,人类对于打工人的怜悯是怎么回事。
回到出租屋之后,无名换上保洁的衣服,因为犯懒,他直接做了个弊,用术法直接转移到了保洁专用的更衣间内,其实就是一个个厕所隔间大小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都挂着保洁员的名字。
无名对着镜子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随后拿着扫把走了出去。
“小伙子,来那么早啊!”同样换好衣服的大妈有点吃惊,她有些困惑:“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你走房间里的动静?。”
“我走路一向很静,没发现也正常。”
无名拖着扫把,他不喜欢这种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但很喜欢除魔师们华丽阴险的战斗。
有时候,他看得激动了,也想自己站上去,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妖怪,怎么能够假冒除魔师呢?。
走神间,俱乐部里的灯光暗了起来,观众席上一片吵吵闹闹,唯一有灯光的地方便是决斗场了,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决斗场,将两个除魔师映照着和灯泡一样扎眼。
无名甚至有那么一种错觉,无数在阴暗角落的老鼠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阳光下的野兽在搏斗。
“那个式神怕是要被打没了。”
保洁大妈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决斗场:“每天都有人签订那些废物妖怪就来这里做发财梦,结果就是式神直接被打死了。”
大妈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有那么点笑意。
喧闹的竞技场边,无名看着大妈,却怎么都没办法和之前那和蔼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打败就算了,至于打死吗?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生命吧?”
“他们也算生命?”
大妈惊奇的问,在她人生里,式神就只是工具罢了。
“课本上,是那么写的。”
无名心里有许多反驳的话,可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最终也只能给出那么苍白的一句:“妖怪也是生命的一种,而且式神是已经臣服人类的妖怪罢了。
我们这草率的打死,是不是太过火了?。”
“你这话可不能说给别人听见。”大妈压低了声音,斥责道:
“大道理我也不同你说了,你就只要知道,在这里不要去同情那些有的没的。”
无名没再说话,他捏着扫把,想到自己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得安逸无比,而妖怪们却是时刻不得安生的。
这一刻,他感到一种莫名地沉重。
这个时代对妖怪更加的排斥也更加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