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她怎么样了?”
屋外,石秋珍将那不大点儿的餐桌,反复擦了又擦。
看到齐建国出来,她坦然地问了一句,更像是应付自己作为儿媳的角色任务似的。
“比上个月严重了不少,上次从药店买回来的药,最近吃了好像也没什么效果了。我想,如果实在不行,就送妈到医院看看吧!”
“可是,咱家这情况...这几年种地也没攒下多少钱,前段时间,给你妈买药,已经花了不少,现在家里的这点儿钱,是留着买玉米种子的,再匀不出多余去医院的钱了!”
“你看吧,光靠种玉米的那点收入,够干什么的!还不如...”
“虽然种玉米赚得钱不多,但咱们有种植的经验,卖出去的钱,够咱家过日子的。可是芹菜,我们从来没有种过,赚了钱还好说,可要是亏损,那就等同于要了咱全家的命。这种赌注,我们投不起!”
石秋珍的脸色,逐渐阴了下来,完全就不给齐建国一丝机会。
随后,她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掏出一沓票子,递给齐建国。
“待会儿你下山,去把玉米种子买回来,还是我们经常买的那家!我问过一些买过的人,价格还是跟去年一样,这里的钱,足够买五亩地种子。至于余下的钱...”
说着,石秋珍下意识地往吴广英的房间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你去药房,给伱妈再配点中药!”
厚厚的一叠钞票,看起来挺多,其实都是五块、十块的散钱,加起来也不过二百来块。
齐建国没有吱声,收了钱,便放进自己的口袋。
随后,又从房间里卷了一卷烟,拿着点好的烟卷,齐建国坐到了大堂的门槛上,心事重重地看着挡在自家屋前的那座大山。
历经沧桑的眼眶下,两道目光,甚是忧郁。
“诶——”
悠长地叹了口气,抽完了后,他便起身下了山。
......
石秋珍这边忙活完,就拉着齐皓,到山上给玉米地起垄。
也就是拿着锄头刨土,然后堆成一条长长小土坡。
虽然现实中的齐皓,从小生活在江都,在无尽的车水马龙的城市氛围中长大,但自己的爷爷奶奶,却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小时候,只要放暑假,他都会来到农村老家,感受乡野生活。
所以,对于农活儿,他非但不陌生,反而还有一种久违的怀念,可也仅仅如此。
当他拿着锄头,上手开干的时候,却完完全全是个生手...
“这么大块的地方,你干嘛紧着一个地方刨?”
“垄起这么高干什么,你要建山呐!”
“以前你都干得挺好的,怎么今天做得这么差劲儿?”
“.......”
整个下午的时间,自家地里,都回荡着石秋珍谩骂的声音。
在齐皓这“帮倒忙”的影响下,最后到太阳下山,两人连一路垄都还没有起完。
回家的路上,石秋珍越想越气,走在齐皓的身后,时不时就抬起脚来,往他屁股上踹,边踹还边骂:“我上辈子是杀牛了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兔崽子!”
等两人到家的时候,齐建国也刚好从集镇上回到家。
然而,当石秋珍看到他买回来的种子之后,本就在气头上的她,这一次,差点没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