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马尔迪论坛·大广场。 黄昏时分,大广场显得格外宁静与神秘。夕阳的余辉洒在广场上,将一切染上了暖暖的金色,广场中央的喷泉水珠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千万颗宝石散落其中,水流缓缓流淌,发出轻柔的流水声。 有央安全与防卫科、有央委员会、有央中央银行、有央法院的众多代表们正站立在大广场上,他们并没有待在会议大厅内部开会,反而选择了广场作为开会的地点。 而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德拉克鲁瓦声东击西的老计谋,在会议大厅里面待着的都是[救世军]的人员,他们埋伏在那里等待着鱼儿的上钩。 当然,此时广场上那屹立着的十五只蒸汽生物也是原因之一。 铜制的骨架勾勒出始祖鸟的雄伟身姿,机械关节在每一动作中散发着柔和的蒸汽气雾。 这些可怖的蒸汽生物身上机械肌肉随着动作流动,整个骨架经过铆钉和螺栓连接,呈现出一种工业美感,同时也展示出法兰[骑护队]的技术奇迹。 它们的羽毛不再是传统的自然之物,而是由镀铜的金属片组成,每片羽毛都镶嵌着发光的蒸汽管道,从中流淌着闪烁的光芒。这些金属羽毛在蒸汽的推动下,轻盈地摆动,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神秘的机械乐章。 机身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穹顶,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内部精密的蒸汽机构在运转。这些机构发出节奏感十足的轰鸣声,如同一台巨大的蒸汽引擎,将能量注入到始祖鸟的每一个部分。 机翼上的外挂载点装备着各种蒸汽朋克战争装备,空对空导弹在机翼上排列,装载着巨大的蒸汽动能弹头。而机腹弹舱中则隐藏着一些主动寻敌导弹,每一枚导弹都饱含着毁灭的力量。侧置的弹舱上,则镶嵌着神秘的奇术格斗导弹,散发着诡异的符文光芒。 嘶嘶嘶 从机身的蒸汽排放口涌出的白烟卷曲,如同神秘的仪式烟雾,缭绕在它的周围。 高级官员和技术调制师们的脸颊被微微的热气笼罩着,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蒸汽温室中,作为此次带队的负责人华兹沃斯默默的忍受着。 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刚走进广场,正围着其中一只始祖鸟啧啧称奇的中年男人。 “这不是三王之一的德拉克鲁瓦先生吗?你可别太靠近那些铁疙瘩,小心被蒸汽给烫的面目全非。”华兹沃斯紧了紧手中黑色的手杖,语气揶揄的开口说道。 “真是雄伟啊,无论看多少次,我都会为这些东西着迷不已。”德拉克鲁瓦收回自己抚摸着镀铜的手,回了一句,“华兹沃斯,不用对自己的老同学和同僚如此恶语相向,我们毕竟还是同事。” “同僚,你背叛有央中央银行,对于【金融恶兽】出现的情况知而不报,而且还纵容蒙特卡洛安全局暗杀艾迪西联邦的联邦探员,恶化国际矛盾,蓄意引发官僚危害,纵容腐坏,你甚至还想要袭击地方军事基地,谋求军事独立·····”华兹沃斯双手紧扣着手杖,手上暴跳的青筋证明了他此时的愤怒。 “你TMD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 面对着破口大骂的华兹沃斯,德拉克鲁瓦耸了耸肩。 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对方此刻绝对会驱动这十五只始祖鸟把自己给当场扬成灰,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救世军]的多位枢机正站立在他身侧。 这些红衣大主教们身着鲜红色的法衣,红色纱贝罗从左肩斜斜穿过,系在右腰,头戴红色的法冠,上面的三个褶皱清晰可见。 一件红色的斗篷覆盖在他们身上,从肩膀垂至地面,显得庄严而典雅。他们的手中戴着枢机戒指,金光闪耀,戒指上镶嵌着十字架图案。头顶的帽圈为紫色,简洁地覆盖在头顶,彰显出他们的地位。 一共五位枢机站立在德拉克鲁瓦身侧,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带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威压。他们的面孔被高耸的尖顶帽遮挡,只露出眼睛以下的部分。而那双眼,深邃如同无尽的虚空,仿佛能吞噬一切生命和光明。 “不要过于失态,我们只是为了改革,我只是想要让蒙特卡洛实现国家层面的超凡独立,我们需要时间构建属于自己的谱系,我们需要国际的承认,从而彻底的加入泰拉真正的超凡体系中,更好的为了即将到来的剧变做准备。”对于有央代表的失态,德拉克鲁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反而笑着回了一句。 “让自己的国家的人民流血牺牲,让有央暴露在弥母大污染下,让无数个体因为你而死亡,让有央诸国面临更加残酷的崩坏危机,这就是你所谓的改革。” 华兹沃斯双手紧握着的手杖用力的敲击在地面上,而伴随着他的举动,附近十五只始祖鸟蠢蠢欲动,他们冲着以德拉克鲁瓦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而后,一股庞大的蒸汽从它们的嘴巴中喷涌而出,瞬间填满了周围的空间。 面对着始祖鸟的蒸汽,五位枢机中的其中一位从中站了出来,一股诡异的空气波纹从他身上迸发,周遭一切的蒸汽随着波纹的扩散而开始消失。 其他的四位枢机举起自己的佩戴枢机戒指的手,一股奇术波动在戒指上酝酿着;另一边,华兹沃斯身后的许多有央官员直接掏出腰间的奇术动能枪对着枢机,十五只始祖鸟眼睛开始闪烁诡异的红色,铜镀的羽翼上挂载的激光器的红点瞄准直接定格在敌人的身上。 场面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都别动手,都别动手,我已经五十多岁出头了,受不了这些刺激。”德拉克鲁瓦伸出双手示意枢机退下,枢机望了他一眼,最后默默的退了下去。 “华兹沃斯,这不还没到那一步嘛,我们这次谈判就是为了这些事情。” 德拉克鲁瓦望着自己过去的老同学,满脸肃穆的说道 “我们大学的时候一起上过罗斯教授的政治课,你应该知道,国家的构成要素并不是因为个人,而是由那些有主体意识的个人集结而成构建出社会,然后才是国家。” “所以,那些没有主体意识的人在你眼中就如此的不重要嘛! 而且,你为何对于有央的改革不满,中央威权式的一体化,它只是一个新的超凡意识形态,重要的是要怎么做才能够对有央的人民最有利!事实上,更加有利于超凡改革的就是超凡上的专制而非多元碎片化的部分。”华兹沃斯对着德拉克鲁瓦驳斥道。 “华兹沃斯,你我都明白,我们一直在避免一个问题,但是我们又不得不面临那个问题——是否要用超凡专制去统一全人类。”德拉克鲁瓦握紧自己右拳,“明君和明智的超凡机构不见得能够一直保持自己的理智,保持自己的人性;奥列庭帝国和狄瓦帝国就是例子,我们都去过奥列庭大陆留过学,知道那里的残酷,我们也去见过狄瓦的[不夜城]和阿特拉斯们,更加知道他们的残忍,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够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个体、一群人或一个超凡团体手中。” “官僚危害,并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在政治上的腐化导致的社会矛盾,那只是危害的一部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良性的肿瘤问题;真正的官僚危害,是能够瞧出那群人的腐化,却无法提出任何的批评,无法纠正他们的状态,这才是真正的危害。有央正向着狄瓦所处的地狱迈步,正在通往奴隶之道上狂奔不止。 你们希冀自己同天国一般统治人类的任何话语和记忆,但是却无法像他们有魄力做到超凡于外;他们甚至把刀插在自己的身体内来管理失控,而你们不敢啊,你们不是狂想者、不是理想主义,你们是功利主义啊。” “华兹沃斯啊!弥母病毒实在太令人绝望了![战争思潮]、[乌合之众]、[诡异化]、[欢愉病毒]、[娱乐至死]、[奶头乐]、[思想病]、[去个体特征病毒]·····,太多,太多,太多了!!!” “有思想的人,在思想上沾满了病毒,而其余的大部分人则是在思想的荒漠上,沉默的大多数在思想的荒漠上缓缓窒息。” “你再看看即使是到了现在的局面,泰拉的诸多势力在干什么?” “人类的前面是聪明的敌人、伟岸的敌人,人类的后面是无能的同伴,心怀鬼胎的同类。我们必须同时与这两者搏斗。而且我自己也不是众望所归的目标,所以,我只能按照心中的方向前进。 大家都是如此,如同那漆黑一片森林里的猎人,谁也不敢相信谁,谁也不敢真正的点燃篝火照亮前路,谁敢?天国?还是你们?” “所以,无论怎么样,蒙特卡洛必须完成国家层面的超凡独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付出多少牺牲!” 德拉克鲁瓦愈说愈激动,他的脸色潮红无比,充满了难言的激情。他的两鬓早已经斑白,他的面容也不再年轻,但是他说话的腔调却比任何年富力强的人还要宏亮和有力量。 他做的有错吗? 这点华兹沃斯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使命,他是来抑制暴动的扩展的。 “德拉克鲁瓦,有央不会成为下一个狄瓦的,你应该对此抱有信心。让[救济会]和[救世军]的人退出蒙特卡洛,中断官僚危害的散播和反帷幕运动,其他的,我们都可以谈判。”华兹沃斯严肃的说道。 “你知道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把执行暴力的权力交出去,我们的一切谈判基础都依托于暴力。我可以中止官僚危害和反帷幕运动,我甚至能够让政府和安全局停止内斗,恢复社会秩序,但是我无法让[救世军]离开,蒙特卡洛的超凡独立本身就包含他们。”德拉克鲁瓦拒绝了有央代表提出的交涉。 “呵呵,你的独立就是让他们同自己绑定在同一战车上,到头来,蒙特卡洛不还是一直依附于其他人嘛。”华兹沃斯忍不住发出嗤笑。 “任何事情都无法一蹴而就,我总得试着迈出第一步。”德拉克鲁瓦用平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们都各自退一步,我实行上述提出的条件,你们则是同意[救世军]在蒙特卡洛的合理性,我保证····” 德拉克鲁瓦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巴,寄宿在他体内的【方块-K】直接勾连他的灵性,然后,私自从他身体上漂浮出来。 【方块-K】一个身材魁梧、带有古骑士甲胄和红色披风的人形实体,他的左手握着一个巨大的方块形的盾牌,盾牌中央有一个大写的“K”字样,右手则握着一把锋利的金色短剑。 德拉克鲁瓦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但是【方块-K】直接操纵着他的头颅看向天空,随后,他看见了天际上出现无数眼睛。 它们并非属于任何生物,而是独立地悬浮在半空中,充满了奥秘和未知。那眼睛的色彩深得如同无尽的宇宙般的黑,仿佛能够吞噬所有的光明。每当他试图逃离其视线,它们就仿佛有意识地追随,透出的冷漠和审判,令他心灵颤栗。 惊骇感吞噬了他,他竟然当场陷入僵直状态之中。 而一旁的枢机和华兹沃斯发现了不对,一位枢机立刻站了出来,伸出自己的手,光束自他指甲射出。 [赎罪券·律令(光)—— 密密麻麻的等离子光束,如同交错的网线一般紧密缠绕在他和德拉克鲁瓦的身边。这些光束如虹彩般绚丽,交汇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护盾。每一束光束都是高能的能量流,闪耀着无法想象的强度,它们在空气中交错飞舞。 [等离子光束·乱流!!! 无数等离子光束密密麻麻的交错射向虚空中正在扭曲的某处,在那里,一个莫比乌斯环一闪而过,一个金发金眸的俊朗青年出现在那里,他的右手正掐着一个痛苦哀嚎的人影的脖子。 面对着密密麻麻射来的等离子光束,金发青年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一个由荆棘构成的王冠出现在他头顶上。 他放开手中的人,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敕令道: “散!” 不行了,乳酸堆积了,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