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新近归顺的汉儿,也都拿起武器守城。
而且不留什么预备队,全都一股脑儿站在城头,密密麻麻着实体现人多,防止李察哥猜到明军主力不在。
李察哥在仿佛观察之后,一时间果然不敢强攻,扎营等着李仁义从北边过来。到那个时候,两支西夏大军汇合,十三万兵马南北夹击,足以把城内守军碾得粉碎。
至于李仁义兵败溃逃?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六万多大军,就算是六万多头猪,明军也不能短短时间就抓完。
当然,李察哥也不是傻等着。
他派人爬山砍树制作攻城器械,河谷两侧虽然到处都是山,但灌木远远多于大树,无法快速收集木材制作工具。
等他把攻城器械打造好,估计都过去二十天了。
李察哥不着急,反正也要花时间等友军抵达战场。
友军未至,杨志回来了。
负责侦查的西夏士兵,看到北方有大军出现,立即欣喜若狂回营报信,同时留人在原地继续观察情况。
李察哥很快接到消息,亲自骑马过来查看。
由于看不真切,又爬上山头登高望远。
北方的军队越来越近,李察哥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消失。
那不是西夏兵!
明军从北边而来,那甘肃军司的兵去哪儿了?
杨志分兵进入子母两城,巩休和李彦仙等人,在母城的北城门口迎接。
巩休笑着说:“恭喜杨将军,几万敌军真被你杀溃了!”
杨志谦虚道:“占了地形便利,仗着火器之威。”
“不管怎说,终归是打赢了,这回你军衔要升一大截,”巩休羡慕道,“今后你怕是能做开国公,俺做一个侯爷便满足了。几个儿子没怎读书,他们只能带兵打仗,俺让孙子都去读书做文官。”
杨志说话四平八稳:“只要奋勇杀敌,陛下与太子自有奖赏,不止你我二人,各军诸将位列公侯也不在话下。”
两人说笑着进城,杨志问起敌军情况,随后让亲兵拿出样东西:“弄一个木杆子,在城外竖起来。”
那是西夏甘肃军司的大纛!
李仁义和丁仲仪急着逃命,连大纛都没来得及收取。
有士兵远远看到此物,连忙跑去给李察哥报信。
李察哥亲自骑马上前,又畏惧明军有神砲,离城两里地便停下,派几个亲兵靠得更近些查看。
“你没开过炮吧?”杨志问道。
巩休说道:“一炮未开,害怕把敌将吓跑了。”
杨志并不认识李察哥,只是用望远镜看得清楚,有个西夏大将带着小股部队靠近。他吩咐邓夏道:“城上的火炮,全部对准那将领。打中了固然最好,打不中就当是送他见面礼。”
生铁铸炮和熟铁野战炮,全部安放在子母两城。
碍于角度问题,只有六门炮可以瞄准李察哥。
邓春派人过河前往子城,两城火炮都瞄准后,看他旗令一起开火。
亲兵顶着箭矢隔河观察片刻,回去给李察哥报信说:“殿下,那确实是甘肃军司的大纛。”
“真看清了?”李察哥确认道。
亲兵回答说:“看得清清楚楚。”
李察哥沉默无语,他实在想不明白,甘肃军司六万余大军,怎会稀里糊涂连大纛都没了。
很快他就明白了!
“轰轰轰轰轰轰!”
六门火炮齐射,最近的约两里地发射,子城那边大概是两里半。
其中四发炮弹完全落空。
一发炮弹在滚动弹跳时,撞断一个亲兵的小腿,随即又撞断一只马腿。
一发炮弹从李察哥旁边掠过,直接把骑马亲兵的脑袋撞碎,继而落在地面弹跳翻滚老远。
李察哥直愣愣看着倒地的尸体,脑袋完全不知去向,犹如西瓜般爆开四溅,就连李察哥身上都溅有血肉和脑浆。
胯下战马惊立而起,李察哥心中生出巨大恐惧,安抚好战马立即挥鞭逃走。
直骑马奔出一里地,李察哥才敢回头,望着城堡方向陷入沉思。
北边友军已经败逃,他等于孤军深入被堵这里了,而城内守军又有那等利器。
这仗该怎么打?
或者说,该怎么突围?
往北边突围,虽然只有眼前的守军,但几乎等于是条死路。
往南边突围,谷口他留了一万人,可以接应他杀出去。但谷外有种师道、刘锡、刘锜带兵堵着,而且回去的路上,黄河南岸还有两座明军城堡。北岸的通道又极为狭窄,突围部队必须拉成一字长蛇而走。
李察哥快马奔回大营,完全凭着战场直觉下令:“各部早做准备,今夜全军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