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可?这道卤煮不过是我家乡……”冷婉说到一半及时改口,“不过是我家箱子里那些古书食谱中最寻常的一道。我们现在不过是挣个新鲜钱,迟早会有人研究出差不多的方子和味道分走一部分食客,到时候我们就换别的吃食,牛婶是个聪明人,明白竭泽而渔并非长久不是吗?”
钱帛动人心。
再亲近的关系,没有利益做牵绊,也会有分歧的一天。
冷婉不会傻的无条件相信旁人不会背叛。
相反,利益用好了,也会是绑定关系的最佳利器。
“婉娘瞧着就是个干大事的人,婶子本来就没有什么能耐,能跟着你挣到钱养活一家,就很知足了,保证不会把方子泄露出去的!”
原本牛婶昨晚回去抱着钱罐子数分到手的钱,想到冷婉分走了比她多了两倍的钱,就眼馋的很。
甚至还和牛大叔唠叨,若是自己能知道方子做卤煮,那赚到的钱就全进自家腰包了。
结果牛大叔和大儿子石头当下给她敲响警钟。
今日他们可以盗走冷婉一个卤煮方子,但是也断了两家难得建立的亲厚关系。
日后怕是冷婉再有什么好事儿都不会再找他们。
牛婶被丈夫和儿子说的本来还不太甘心。
现在看冷婉随随便便就把卤煮方子告诉她,她才惊觉自己昨天的想法多么的短见。
自此也绝了撇开冷婉单干的念头。
冷婉离了她牛婶,还有村子里赵婶刘婶,甚至去哪儿雇佣几个长工都能做生意。
但他们牛家离了冷婉这个救命稻草,刚见好的日子怕是好不了多久就得倒退回去。
冷婉不知自己无心之举,反倒彻底打消了牛婶单干的野心。
今天本来也是打算手把手教牛婶如何做卤煮,所以她起得早也只是先准备食材,等牛婶来了,才正式下锅。
等到一锅卤煮做好,牛婶也学的差不多。
二人定好今日卤煮卖完回家就把这套炉子锅具搬去牛婶家,明天一早冷婉过去盯着不动手,由牛婶自己动手做。
卤煮出锅,浓郁的香味儿勾得柴房里昨晚被麻醉针打中,在柴火垛上下半身瘫痪了一晚上的赵奎醒了过来。
发现下半身终于恢复知觉能动了,赵奎长舒一口气后,走出柴房和外面烧火做饭的冷婉和傅九澜打招呼,“主子,主子夫早上好。”
甚至对牛婶都尊敬有加的跟着喊了一声牛婶。
牛婶猛然看到柴房冒出了一个彪形大汉,壮阔的臂膀抵得上半堵院墙了。
惊吓地第一反应就是护在冷婉身前,“哪来的糙汉休得再靠近过来!”
冷婉感动她下意识的维护,拍拍牛婶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是我夫君京都家里派来保护我二人的护院,昨晚刚赶路到达此地,所以也就没再惊扰旁人。”
“原来是九郎京都家里来的人,那我就放心了。我差点儿忘了你已经是成亲有夫君的人了,还当你是个不能与外男靠近的小姑娘呢。”
冷婉笑着接收了她的好意维护,介绍道:“他叫赵奎,最近就由他赶车跟我们一起进县城,九郎和石头他们要留在家里温习功课,马上准备入书院读书了不能乱跑了。”
“婉娘的安排自是最好的。”
牛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村妇人,但贵在听劝。
冷婉安排好后,就由赵奎赶牛车,牛婶家五个儿子全都留在了家里,冷婉和牛婶干脆都坐在牛车上,甚至比昨日提早了一炷香时间到县城。
留赵奎搭手帮着牛婶卖卤煮,冷婉自己去找新的生意门路。
昨天夜里她想了许久,想要尽快做些事情来惹起赵奎前雇主的注意。
最终看中了胭脂水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