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放好卷宗,道,“今夜烨王宴请诸位皇子,各皇子饮的醉了,都已经回府,宫没有皇子守着了。”
姊颜道,“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找太医,你快点把我七哥找回来,让他在宫安排,今夜让卿月随太医入宫诊断。”
十四连忙应了。
几人分头出发,姊颜沉去太医府,贺州是生面孔,带着几个精英去守着藏着太医家属的地方。
唤来十七,让他把东西送到卿月哪里,和卿月做好准备,然后到胡太医府后门等着。
沉披一件黑色袍子,带斗笠,换了一柄不起眼的剑,和姊颜在夜色掩藏下,熟门熟路的到了午去过的太医府。
卷宗记载,五位太医都是有二十年以资历的老太医,这位胡太医更是其翘楚,为太医近四十载,为人端正,受两代帝王喜爱,遂性格刚正,不肯阿谀却也安稳的在内宫服侍了两代帝王。
胡老夫人带着儿媳并孙子孙女,以出城祈福之名,被瑞王扣押,这位刚正了一辈子的老太医,只能违心的隐瞒了病情,虽然此情他尚且无力可解,可是总是有人会解,在瑞王胁迫下,只陛下是劳累所致,积年病发。
不过虽然脉象有异,胡老太医也不是傻子,装作看不懂此症的古怪之处,装傻一通,希望找个明白人,救胡家一家,和陛下出此困局。
可惜一介太医,官至五品,却人微言轻,看不清此事局势,也不知找何人破局,心思绪万千,日夜不宁,也只能做老迈之态,等着有识之士能够发觉不对,早日拔除奸佞。
今夜又在对灯火自叹之事,那昏黄的火苗无风自动,晃了一晃,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高大男子,和一个身着红裙,金冠束发,美貌惊饶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女子出声似凌凌溪水,声音不大,却让人舒心,“胡爷爷,我是谢姊颜。”
谢家十年前乃是名符其实的第一世家,宫太医出入谢府也是平常,何况谢老太傅也十分佩服胡太医的品格,所以谢姊颜对其也不陌生,呼一声爷爷也是可以的。
胡太医的记忆回溯到十多年前,也有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姑娘,言笑晏晏的喊一声“胡爷爷”,整个京城,能让她甜甜的喊一声爷爷的,没几个,自己当年可是牙都要甜掉了。
“你是谢家的颜儿?”
“是我啊。”
胡太医好一番打量,露出了这些日子第一个笑,“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姊颜回京许久没来拜访,今日暗夜前来,实在是冒昧了。”
“你这是有事吧。”
姊颜道,“的确有一事相求,我们怀疑陛下的病情,所以脱您带个人入宫诊断,然后想法子治好陛下。”
胡太医没想到躺浑水的是他们,“你们,唉。”
姊颜正色道,“我们并非怀疑胡爷爷的医术,只是胡爷爷的难处我们也知道,想必您也有所怀疑,我们有法子帮你们解除困境,然后匡乱扶正。”
胡太医哑然,知道她话里所指,只是谢家兄妹二人回京不久,根基尚浅,贸然接下这个烂摊子,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好。
姊颜似乎知道他心所想,“您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危,宫有人会接应,我们只想你帮我们带个人进去,诊治一番,后续再论,胡老夫热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救她们出来,届时我们一定还几位太医活蹦乱跳的家人。”
胡太医思索道,“陛下的病情怪,老夫隐隐有所猜测,可惜终究不善蠢,不敢自作主张,只盼有人能挽救这个局面,没想到等来的是你们,谢家血脉永远流传?着这样的责任感,这让我更为愧疚,不愿你们因此涉险。”
姊颜却笑道,“一个瑞王,还不算涉险,只是想要一打尽,需得废些功夫,您放心交给我们,众位太医的家人,我们也会派人保护。”
胡太医却还是担心,再怎么样,谢灵也不过刚及冠的年纪,和朝廷的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已经是颇废力气,姊颜才十七岁,飘荡江湖多年,怎知京争斗凶险,谢运虽然做官多年,却也是不善谋划的性子,受陛下的庇护和信任才能顺利至今,这样的一家子,怎么能明知危险,还让他们去。
“不行,此事牵涉甚广,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们大好年华,不能早早折了,你们还是想法子,找别人来吧。”
姊颜无奈的和沉对视一眼,算雏鸟已经可以独自翱翔,在这些长者面前,还是需要保护的孩子,只好把沉拉到他面前,“你可知这位是谁?”
胡太医道,“你不要随便拉个人来忽悠我,瑞王色厉内荏,你们只要找烨王,或者陵王,很快能收拾他了,你们不要涉险了。”
沉压着嗓子,用低沉的声音道,从怀掏出一物,“本座是此代羽字辈二帝师之一,凤羽,信不过他们,你总信得过本座手的帝师令吧。”
帝师令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见过,但是有幸见到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