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要再多纠缠，如何处理朕心自有定论，你不要再掺合了，你心不忍，朕许你去看看她，你下去吧。”

“父皇。”

“下去吧。”

看父皇不肯再听，瑞王欲言又止，只得告退。

徐公公在一旁给站在门口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低着头退出去。

端王刚出门，内侍前半步，“殿下，奴才带你去看望郑氏。”

端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想了一想，才知道他的是郑贵妃，如今她已经被废了封号，是一介罪人，再没有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贵妃封号了。

“劳烦带路了。”

内侍道，“殿下客气了，这是陛下的恩典，殿下请跟我来。”

一路，端王思绪如潮，翻涌难平，一场变故，撕开了所有的温情脉脉，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心里一直是念着郑妃的养育之恩，哪怕她的恩情并不单纯。

当年的事，大家各执一词，希望郑妃娘娘能够像时候一样，认真为自己解惑吧。

稍稍问了几句郑妃近况，那内侍回的敷衍，便也不再问了，在心里默默猜想着等会儿将会发生的各种情况。

走着走着，端王回过神来，发现这还是去贵妃原来宫殿的路，“郑妃还住在原来的宫殿吗？”

内侍道，“是，陛下一时不想见郑氏母子，交给皇后娘娘处置了，娘娘吩咐把她关押在原来的宫里。”

是了，无论如何，郑妃和十弟翻不了身了，算最后勉强留得性命，也再不复之前的尊崇地位，皇后将她这个“罪人”放在原来的贵妃宫，让她对着这所富丽堂皇的大宫殿，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和羞辱，伤人于无形，皇后娘娘的手段，还是这样厉害。

只是皇后和陵王这次也不易脱身，还有这样的闲心来对付郑妃，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厌恶郑妃，还是另有打算啊。

端王揉揉眉心，这些都跟自己无关了，还是不要再想了。

走过长长的甬道，那座宫殿笼罩在一团黑暗之，隐隐只能看到轮廓，与其它灯火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走进到宫门外，才有宫侍卫提着两盏灯笼出来，是皇后派来看守宫殿的人。

那人一看，是端王，也不敢无礼，躬身行礼阻拦道，“见过端王殿下，陛下和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此处，还请殿下见谅。”

一旁的内侍忙前来，“是陛下让我带端王殿下来此见郑氏的。”

那人微微提高一点灯笼，“原来是徐公公啊，那定然是真的了，既然如此，殿下进去吧，只是那罪人，不，郑氏如今爱胡话，还请殿下心。”

“本王知道了，你们在此幸苦了。”

身后跟着的心腹，忙掏出一个钱袋，递到侍卫手，侍卫不动声色的接了，脸更加恭谨起来，“殿下快进去吧，我们在这里，殿下不用担心。”

着，把手里的灯笼递了过来，徐公公忙接了过来。

端王带着徐公公进去了，心腹却留在门前，没有进去。

借着灯笼，园子里的花，还开的旺盛，鼻尖还能嗅到缕缕花香。

拍了拍门，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来开门，端王亲自推开大门，逼仄的黑暗围拢着一只残烛，丝丝凉风，带着火苗起舞。

郑妃一身素衣，披散着头发，坐在微弱烛光的边缘，一脸木然，空旷的宫殿，只有她一人。

听见有人进来，她也没有什么动静。

端王走近轻声道，“郑妃娘娘。”

郑妃的眼睛动了动，还是黯然，转过头来，发现是端王。

她突然站起来，双眼亮了起来，抢前来，“煜儿，你来了，是不陛下让你来的，陛下赦免我和你弟弟了，对不对。”

端王只得安抚道，“父皇还没有下命令，他并不是要定你们死罪，只是不得已，你不要着急。”

郑妃放下拽住他袖子的手，苦笑道，“是我异想开了，既然不是如此，你来做什么，还不去躲起来，等着看笑话？”

听到这话，端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被郑妃养大，却不愿帮助他们母子，还拒绝了十弟的拉拢，投入大哥手下，虽然十弟的计划一定会失败，但是自己终究还是算是令他失败的原因之一，自己最对不起的，是郑妃了。

“您什么呢，我自幼由您扶养，这份恩情没齿难忘，只是求个恩典，来看看您，这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