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民见状,急忙起身,对王丽低声哀求说:“小丽,咱俩谈谈好吗。”
“让开!”王丽居然松开拉孩子的手,照准铁民的前胸推了一把。
铁民刚站起身,还没站稳,被王丽推了一把,他倒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咣当”一声,王丽关上了房门。
铁民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不禁一声长叹,继而慢慢走下楼去。
他不虚此行,至少跟王丽有了正面接触,还意外看到了谢桂芝。王丽的态度告诉他,今后他们就是陌生人,再见面,谁都不需要再搭理谁。
也好,这对于处于极度尴尬境地的铁民,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解脱方式。
总比两人见了面,王丽横眉冷对,铁民一脸的无辜来的实惠。
警报解除了。
铁民走下楼梯,走出楼门,先给自己吃了一剂宽心丸。
其实,他这是多此一举。
他早晨在家门口,看到王丽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惜他根本没有这个冷静思考的机会。
正在饭店跟张旺坐在一起的刘冬梅,以厂长夫人的身份,开始了正儿八经的八卦。
大牛受张旺委托,亲自开车去古城,接回谢桂芝祖孙二人。他一路上几次找准话题,想了解一下王丽与张旺的过往。
可惜,久经商场的谢桂芝,很早就给大牛做了坏小子定位,岂能满足大牛的不怀好意。相反的,她倒从大牛的嘴里,了解到很多关于铁民的消息。
“铁民当初就是被刘守成父女俩,设计给坑的。”大牛打小就是铁民的铁哥们,如今又亲上加亲,成了铁民的亲妹夫,还要仰仗铁民的关照,不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是铁民的坚定扞卫者。
刘守成让大牛失去了工作,他在这个时候,怎能不玩了命的黑刘守成。
何况,铁民在得知王丽寻短见前后的表现,真的让大牛感激涕零。于是,在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上,大牛几乎是流着眼泪,向谢桂芝讲述铁民的无辜与钟情。
按事先的约定,大牛开车把谢桂芝祖孙俩接到饭店吃饭。
谢桂芝听了大牛的一番诉说,执意先回家见王丽,她必须要把这些事,如实讲给王丽听。
知女莫如母。
早在王丽决定搬回来那一刻起,谢桂芝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王丽改变了主意,要搬回小镇,就是为了报复周铁民,就是要把周家老少折腾得死去来回。
她要复仇,根本不听母亲的良言相劝。
当初谢桂芝已经把铁民得知王丽死讯,在家里悲痛欲绝的表现,告诉王丽了。
王丽听了非但没有感动,反倒要在铁民和刘冬梅结婚那天,去大闹周家。结果,就是因为大龙的出现,让王丽改变了主意,也决定嫁给张旺。
这样一笔陈年血债,在王丽心中,如一坛老酒,越发醇厚,让她醉入其中,难以自拔。
可能有人会说,王丽既然认可了现实,也跟张旺组成了家庭,即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该咽下这个苦果,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了。
其实不然,王丽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她不惜失去与张旺的婚姻,也要让周铁民一辈子不得安生。
恐怕只有谢桂芝知道,王丽所谓的复仇,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出于对铁民的眷恋。
难忘初恋的情人,这是谢桂芝从王丽与张旺的婚姻中,得道的清晰答案。也认定,这绝对是一条死胡同。
大牛赶到饭店,坐下来没多久,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大牛领教过刘冬梅的酒量,也知道刘冬梅轻易不会端酒杯,只要端酒杯就有由头。
大牛还没等坐下,就看见刘冬梅面前摆了半杯白酒,知道那半杯白酒,肯定已经喝下去了。
再看张旺,同样是半杯白酒摆在面前,说话时,舌头已经僵硬了。
大牛和张旺喝过几回酒,知道他不胜酒力,基本上属于二两白酒就醉的一塌糊涂。
最让大牛心慌的,便是刘冬梅的说话内容,她句句不离王丽,看架势,非要把张旺和王丽的过往要一网打尽。
张旺在早晨,已经发现一个谜团,铁民脱口叫王丽的小名,这会儿刘冬梅又不厌其烦的打听他和王丽的事,影响到同桌的其他人。
人们都或多或少知道铁民在刘冬梅之前,处过一个女朋友,被农村丫头刘冬梅硬给抢到手了。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铁民和王丽的过往,经刘冬梅聚焦放大,人们突然弄明白一件事,难不成张旺的妻子,就是铁民的初恋。
这事人们看明白了,谁都不敢把话挑明了说。
刘冬梅就是一股好奇害死猫的架势,问东问西,也只字不提铁民和王丽的关系。
谁也不是傻子。
包括张旺在内,他也从刘冬梅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受酒精的刺激,也是出于了解事情真相,他借着酒劲问刘冬梅说:“嫂子,听口气,你跟我家王丽很熟呀。”
“我跟她不熟。”刘冬梅端起酒杯,“咕咚”把剩下的酒一口干掉说:“咱家铁民跟她那是相当的熟了。”
“嫂子,你喝多了吧。”大牛抢下刘冬梅手里的酒杯,给刘冬梅使眼色儿说:“不能这么开玩笑,别让张旺误会了。”
“我没开玩笑,他俩咋回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呀。”刘冬梅心里这股火,已经顶到脑门子了。
她认定这一切都是铁民一手策划的。
张旺虽然酒喝多了,理智尚在。他醉眼看大牛,甚至忘了顾忌还有其他人在场,问大牛说:“大牛,咱们是哥们吗?”
“你喝多了,快回家去吧。”大牛明知道在这种场合,不适合说这些事。他拽上张旺就要走,没想到张旺急了,他用力甩开大牛说:“我至少得知道,这顶绿帽子是啥时候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