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出发之日。
行云宗本次前往比武朝会的阵仗相当大:掌门陆朝焕亲自带队,除了内院的四十几名弟子和院首杨林,还有舞象院的五位长老,以及两位退隐多年的宗门元老。
几个月来,内院排名前十二的弟子无不刻苦修炼。
赵林也不例外,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高考冲刺的日子。
毕竟事关重大,比武朝会不仅关乎个人前途,还与宗门兴衰,乃至大越国运息息相关。
朝会有五方参与:中原的大越,北方的兀术,西北的乌车,西域卫兹,南部的秀诏。
若论历年战绩,大越当属最强,不过近两百年实力有所下滑,如今排在第一梯队的是兀术和卫兹。
大越与乌车次之,秀诏实力最弱。
不过秀诏国土最小,人也最少,比武朝会按战果分配资源,反而还有盈余。
早期比武朝会一直在大越举办,后来改为各国轮流做东,今年的东道便是在秀诏。
大越朝早就调集人力物力,将路上的衣食住行安排妥当,众人每到一州,都有本地官员接送。
一路南行,天气渐渐暖和,三月中旬时抵达两国边境。
边境交界处有一座汉白玉石台,台上有一尊高约三丈,两人合抱粗的巨大铜柱。
铜柱看起来年代久远,斑驳的表面上刻着古体篆字。
“好大的一根柱子,是界碑吗?”
“不像,界碑哪有这么大的?”
“会不会是瞭望塔……”
弟子们好奇地议论着。
陆朝焕一语不发,策马来到石台前,翻身下马,登上石阶,对着铜柱拜了三拜。
杨林和五位长老,两位元老也一脸肃穆,走上前参拜。
弟子们不明所以,不过既然宗门前辈这么做,也都跟着下拜。
待众人起身,陆朝焕问道:“你们可知这铜柱为何物?”
“弟子不知。”
“想必来历不凡吧?”
众弟子纷纷答道。
“这铜柱确实来历不凡……”
陆朝焕手捋胡须,神色陷入回忆,缓缓道出来由。
原来这根铜柱是中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镇南将军马陵所立。
两千多年前,中原发生动荡,秀诏借机发动叛乱。
叛军攻入边境,一路烧杀,连破三十几座城池,气焰嚣张至极,号称广南两省皆为秀诏国土。
皇帝命马陵领军南下平叛,于是马陵统军长驱千余里,大破叛军,斩首过万,乞降者更是不计其数。
马陵乘胜进击,一直攻入秀诏王庭,斩杀叛军首领,传首中原,朝廷遂封其为平远侯。
二十年后,秀诏又发叛乱,年过六旬的平远侯披甲征讨,再次攻入王庭,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班师回朝时,马陵在边界立一铜柱,铭文写:“铜柱折,秀诏灭。”
弟子们听罢,齐齐上前观看,果见铜柱下方刻着这六个字,不由肃然起敬。
“老将军威武。”
“厉害,扬我中原国威。”
赵林默然不语,每当听闻这些英雄事迹,总能令他感到心潮澎湃,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