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附子散。”他拿下塞子,用棉布沾了些药粉,又递给我,“你自己擦,我不碰你。”
许是错觉,这一瞬间,我似乎从赵延卿眼睛里看到了紧张,还有小心翼翼,甚至流露出几分讨好。
还真是错觉。
我心中嘲弄,极不想接受赵延卿的东西,但最后也没有拒绝。
这大半年来,为了生存,我包揽了好几家人的衣裳,从早洗到晚,便是冬日也不例外,时日久了,便生了满手的冻疮,手上一道一道的口子,太冷会痒,暖和了也痒,痒得我夜里总睡不着。
我接过赵延卿手中的药粉,一点点撒到伤口上,剧烈的刺痛在皮肤表层蔓延,疼得我想掉眼泪。
彼时,门外传来的小厮的声音,“爷,朱神医来了。”
赵延卿看了我一眼,皱眉道,“先别涂了,一会儿让朱神医瞧瞧。”
话落,他又吩咐小厮,“去,请朱神医进来。”
“是。”小厮点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后,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了门。
白胡子老头将小厮遣了出去,让赵延卿挽起我的裤腿,细细查看起来。
因为瘸了太久,我的右腿已有些变形。
虽说我对赵延卿已没了感情,可那条丑陋残疾的腿赤裸裸的落入他的眼底时,我还是有些难堪。
许是被我那不堪的右腿恶心到了,看完诊之后,赵延卿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很快随朱神医出了房门。
片刻后,又重新走了回来,神情讷讷的坐到床畔,双目赤红的看着我,良久,哑着嗓音问我,“明真,你腿上…为何会有这样多的伤痕。”
为何?
自是活不下去了。
这些,我自然不会和赵延卿说。
我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没什么,腿脚不便,多少会磕磕碰碰。”
“磕磕碰碰?本王方才问了朱神医,他说是刀割所致。”
“还有,这又是什么?”赵延卿打断了我,他越说越激动,蓦的撩开我的衣袖,下一刻,我那条布满伤口的手臂也赫然暴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