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浓重的夜色将玉城市渲染的如同蛰伏的怪兽。
黑暗与静寂相互缠绕,无声无息攀爬上身体。
野猫的哀嚎突然划破夜空又归于静寂。林悠悠缓缓睁开眼睛,耳边钟表分针的转动声清晰可闻。
钟表,是那种挂在墙上的老式电子表,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让人烦躁不安,怎么都无法入睡。
入睡,站着怎么入睡!林悠悠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站着的!可她明明不是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睡觉么?
使劲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她这才看清楚,这里是客厅。怎么就到了客厅?
就在这时,她的右手背突然一阵刺痛,一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总觉的头顶有一双眼睛在在盯着自己一般,甚至从上面还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她不敢抬起头看。怎么可能呢,就算有人也是站在背后呀,头顶怎么可能会有人,除非……那不是人!
不,不,她怕极了,她想大喊,她想逃。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根本无法动弹,连挪动一步都不可以!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头顶的喘息越来越近,就像是漏风的破风箱一样。是那头上的东西要下来了么?它为什么要下来?它下来要做什么?林悠悠的心脏狂跳不己。
正当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就要崩断的时候,突然一阵逼人的寒意袭来。不是平常的那种冷,是一种裹着粘稠质感的阴冷,像胶状物般忽的一下迎面糊了上来,让人瞬间窒息。
林悠悠拼命的张大嘴巴,像一条在岸边挣扎的鱼,窒息感让胸口闷痛难忍。她要挣脱、她必须要挣脱,可是她的手脚呢?她低头去看,那是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不,这绝对是噩梦!她在做梦,她必须是在做梦!她要醒过来,现在,马上!
可是,她并没有醒,反而是身体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的瞳孔都为之扩大了。她无法理解,这影象太逼真,这感受太恐怖。她的身体居然……她仿佛是一个被人完全摆布的人偶,不也许自己本来就是个人偶?
老式的客厅、墙上的老式电子钟表、破败的绿植、衣架、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始在她眼前旋转、扭曲。她拼命的把眼睛闭上,太可怕了,她不要再看一眼!不要!但是不对啊,她猛的想起这不是她家的客厅呀,她家的客厅不是这样,她的家里也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是梦,是梦啊!她心中又欣喜起来,这不是她家,只有在梦里才会看到这些陌生的东西,快醒来啊,快醒来,只要醒来就不会看到那可怕的场景了!那可怕的身体——
旋转停止了,自信开始壮大起来,她准备睁开紧闭的眼睛,梦魇,一定是梦魇,只要睁开眼睛也许噩梦就结束了,她微微张开眼皮,只能窥得一条细缝,而那细缝中也只有纯粹的黑,什么也辨别不出。她狠了狠心,最终下定了决心。
下一刻,她把眼皮完全地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