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箫接到了程果的电话,那对母子找到了。
黎箫喜出望外,立刻去了锦鲤水岸街。
花莳昨天照顾竺笙,留在了医院。
“花莳,我一会要见宿命之敌了,你要不要帮我化个生病妆?”竺笙想着花莳高超的化妆技巧,化成一朵柔弱的小白花,然后来一个大反转,想想也很刺激啊!
花莳连连摇头,拨浪鼓似的,“要化,就大红唇,狐狸眼,要多美,有多美!”
哦,既然见对手,怎么能示弱?
这倒是和竺笙扮猪吃虎的策略,截然不同。
竺笙忍俊不禁,检查了下口袋,里面装着录音笔。
因为要和客户开会,做会议纪要,所以黎箫采购了录音笔,现在居然在这里派上用场。
“齐活!”竺笙拍拍手。
花莳向病房外看,“怎么还没来?”
“你在问……三天吗?”
“嗯,有男人,撑场子,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男人自得的声音。“发现男人用处了吧?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明昭阳煞有介事,卖了个关子。
“什么秘密?”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就是,那些营销号删帖了,昨天活跃的几个,还注销了。”
水军其实很敏锐,对于风向把控。
这也坚定了竺笙亲自落实的决心。“证据会有的,你们配合我!”
时间差不多了,竺笙收到了林卓的信息。
她没有化妆,只在病号服外添了件外套,柔弱中自带一股坚韧。
而花莳和明昭阳带着设备,潜伏在了六层半的楼梯上。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楼梯间,发出清脆之声。林卓背着单肩包,涂着猩红的口红出现,整个人气场两米八。
竺笙:“你来了。”
平淡之中犹自带着一丝疲惫。
林卓逼近竺笙一步,高傲如一只要开屏的孔雀,不可一世。“有机会看到你副惨兮兮的样子,我为什么不来呢?”
竺笙觑着她,平静自持,“你承认了,我现在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林卓贴近了她的脸,似要把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她的渺小尽收眼底。“你在说什么?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觊觎。”
“我不明白,我到底觊觎什么了,要招致你如此不择手段的打压?”竺笙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在我的竹子上动手脚,害我冰天雪河里落水。还雇佣水军,造谣生事,在网上抹黑我。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林卓转了转眼珠。
她猜到竺笙请她来,定是为了追查真相。她之所以敢来,也是打定了她这么短时间无法找到证据。只是,心头还是涌上一抹不安。
“笙笙,我的好闺蜜,好姐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呦。证据呢?如果你有证据,还需要在这和我废话吗?如果没有,又何必逞无谓的口舌之争?”
竺笙捏捏眉心,好聒噪啊,坏女人怎么话这么多?
“你以为,我朋友是吃素的吗?锦鲤水岸街的员工,都交代了。至于网络水军,我听过一个说法,万物互联,网络是个大数据,只要你联网,你的所有发帖评论都可以被追查。幺鸡工作室、六条九更,都是你找的水军。我说的对吗,阿卓?”
脸色隐隐一白,林卓忽而笑了出来,“笙笙你在说什么,我一句读不懂。这是臆想症吗?还是你的脑子烧糊涂了?”
竺笙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林卓的脸。因为黎箫说过,很少有人能自如掌控自己的微表情。
猜测着时间差不多了,竺笙又道:“林卓,我从不知,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大学期间,你抄袭我的论文,我看在友情的份上,原谅了你一次。毕业季,我们一起参加《舞林大秀》,你因为实力不如我,假借着请我指导之名,将我关在了练习室……”
“成王败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能让你更像一个失败者。”林卓目露狰狞,试图打断她的话。
竺笙却没停,“还有陶榕深,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一起的?我成全你们,你们却总还无羞无臊地出现在我面前!”
正在朝着楼梯向上的陶榕深,顿住了脚步。
那熟悉的声音,笙笙的话,如一记重锤,击打在他心上。不对,笙笙那么说,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陶榕深侧了身子,隐在楼梯角落处。
“你根本不懂男人。榕深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真正找到了快乐,我们让彼此快乐。而你,保守的像上上世纪穿裹脚布的老太太,做人做事了无生趣。你以为男人都想和你柏拉图恋爱吗?你凭什么拴住榕深的心?”
六层半楼梯上的花莳和明昭阳,俱是一激灵。这么劲爆的信息,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得瓜吗?
竺笙向后退了一步。
自从分手后,她不曾问过陶榕深理由,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何必再找借口和理由。原来,这就是他背叛的缘由吗?呵,男人啊!
“那,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虽然从心不耻,但竺笙还是保持理智,她要继续搜集证据。
“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了吗?”林卓轻哼了一声,用鼻孔出气,“很早,比你想象的还要早。哦,就是你生病那次,他白天看你,晚上就和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林卓拍下了陶榕深探望竺笙的照片。
“所以你承认了,网上对我的造谣中伤,都是你干的。”这是一个肯定句,竺笙无比肯定的语气,“可是阿卓,你就算恨我,那陶榕深对你可算好了吧。可你去年十一期间,你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又算什么?你不是爱着陶榕深吗?这又算什么?”
因为说了很多话,竺笙又咳嗽起来。
而这又激起了林卓的愤怒,“还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国民女朋友。凭什么?你一起舞,全天下男人都要多看你一眼?你还那么不识好歹。我失去了两个男人,你呢,未婚先孕感觉如何?老C女!”
“啪”的一声,竺笙手起手落,无比利索地给了林卓一耳光。“这是你欠我的,《舞林大秀》冠军,你也配拿冠军。”
林卓不可思议地捂着脸,注视着眼前这个病殃殃,脸色苍白的昔日同窗。“你敢打我!”
“我就打了!”又是一耳光,在林卓错愕之际,成功实现左右对称。“这是你造谣中伤我的。”
林卓一把拉住了竺笙,就要扭打起来,“你怎么没淹死或冻死?”
然而楼梯间窜出一个身影,擎住了林卓的手腕。“可以了,你还嫌自己犯的错不够多吗?你都对笙笙做了什么?”
林卓咬着唇,惊慌、恐惧、失神,又有一分可怜的欢喜。欢喜又见到了喜欢的人。“榕深,你听我说,都是她撒谎,竺笙撒谎,她想离间我们!”
“离间你们,离间你们什么?你自作孽,给你的男人一片大草原,这世上谁能受得了?”竺笙只觉得,这一辈子的难听话语,都在这一天输出了,向着她曾经最好的朋友,曾经爱过的人。
一刀两断,斩断过往,她还是潇洒竺笙。
林卓红着眼,猛地向竺笙撞来。
竺笙向后躲,陶榕深护持她,林卓撞到了陶榕深,脚下一滑,竟摔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