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阴冷潮湿,也许是因为许久不见阳光的原因,看上去多少有些森森的湿气,房间里的布置装潢倒是简单,中间陈列着一张红木棺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寒宁随着萧策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棺材里的尸体,张颌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尸体,跟着检查了起来。
萧策站在一旁看着他问道:“张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张颌翻开了祈安大师的上衣,尸体已经在这般潮湿的房间里放置了一段时间,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尸斑,他将手里的银针试了上去,再拔出银针的时候已经成了黑色,他将银针递了过来, 眼底的意思意味分明,萧策也明白了张郃是什么意思。
死于下毒,必是亲近之人,只是为何难为这样一个和尚。
这边他们正在房间里面仔细观察尸体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一声低喝:
“快!马上把这里给我围起来!”
院门外忽然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听着脚步声人数应该还不少,他们来之前并没有差人跟过,这么说来这些人来者不善。
李寒宁一时之间忘了这里到底是洛阳,下意识的挡在萧策面前,萧策侧目看了她一眼,想告诉李寒宁不必紧张:
“无妨,这里毕竟是洛阳。”
他到底是洛阳王的儿子,在洛阳这个地方就算对方来者不善,其实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走进门来的将军是太子萧晟麾下的陆淮,萧策与他打过几次照面,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陆将军。”
当着众人的面陆淮自然也不敢造次只是恭恭敬敬的遥遥一揖,与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见过二公子,见过大理寺卿大人。”
这个人来的倒是及时。
一旁站着的张颌正要开口,却看到面前的陆淮对着萧策先一步开口道:
“我都知道张大人和二公子今日为何来此,只是陛下突然下令,此案结案不得再查,大师生前贵为洛阳国师,再有不过几日便该是头七,佛门忌讳,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公子既然是即将要出征的人,为了二公子着想,还请借一步说话。”
萧策自然心如明镜,明明前几日早朝的时候,他父亲还对这个和尚的死耿耿于怀,不过数日态度便翻了过来,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明明才刚知道这和尚是死于下毒。
眼看着自己一直以来负责的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再查,张颌自然是这里第一个不满的,当即心有怒意地怼了回去:
“陛下为何突然下令不再查此案?”
站在他们对面不远处的陆淮看了一眼便应道:“在古寺内有人找到了国师生前的遗书,这是国师自己的要求,他既是国师也是陛下的好友,他自己生前的愿望,陛下自然尊重,于是便下令我等前来知会大人,只是没有想到二公子也在大人身边,大人和二公子若是不相信,我这里虽无圣旨却有御前的手书,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将军也不必赌上三族的身家性命来撒谎。”
若是有这样的遗书早就找着了,偏偏遗书出来的正是时候。
有的时候事情太过巧合就不是巧合。
萧策目光一沉,当即应道:“我知道了。”
张颌在旁一怔,既然二公子都不打算继续再查下去了,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张郃当即叹了一口气道:“罢了。”
这件事情牵扯到甚广再查下去,可是眼看着真相近在咫尺,只要顺藤摸瓜排查下去,不过他在大理寺这么多年早就明白,有的东西比案子复杂,既然一说是真的又是陛下下的令,他又何来不遵从。
几个人沉默下来,还是陆淮先看着萧策开口道:“这里阴冷潮湿,二公子身份尊贵,又何必在此久留?”
萧策冷哼了一声,缓步从他身边走过,李寒宁就跟在他身后,萧策走到他身边时沉声说道:
“说的也是,这便走了,剩下的就交给陆将军了。”
陆淮恭敬地一揖道:“二公子放心,这里的一切原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等恭送二公子。”
他身后的那些侍卫随着他齐齐地都跟着一揖。
李寒宁走的近是打量了一眼陆淮,他方才一揖的时候比之前说话的时候气息重了几分,而且作揖之后再抬肩时左肩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