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自家副将被云妍生拉硬拽一桶拽下了城楼。
离得近了才闻到她身上一股酒气,怪不得今天走起路来脚步都这么虚浮:
“你今天为何喝这么多酒?附近的酒坛都要被大人搬到这城墙上的阁楼里来了。”
云妍皱起眉头,知道他心疼那一些酒,他这个副将不过是一些酒罢了,怎么什么都要管?
于是又搬出萧二殿下当托辞:
“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你看看人家萧策萧二殿下,人家待在地产丰盈的洛阳不好吗?一路这么辛苦来到北境陪着我一同受苦,我们这有什么能够招待人家的?还不能拿一些好酒招待别人了?”
副将一时语塞,他们这位小镇北侯爷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说是招待别人的酒,明明大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还说什么招待萧策的话,摆明了是借着萧策的名义招待她自己。
副将抬头远远看着城墙上忽明忽暗的身影:“小侯爷自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明王殿下和李将军。”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拉下城墙来,不过那两个人并不认路,自己还是在这里等一等的好。
眼看着已经下了城墙,周围也没什么人,云妍这才松开了他:
“好的榆木脑袋,那两个人你还看不出来么,非要我把你拉下来你才肯走,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他们总会下楼的。”
以李寒宁的武功,就算是酒醉,又怎么可能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就算是萧策这几年来武功渐长,他这个副将的脚步声隔几十步远也能听到,有的时候听不到是不想听到,有的时候又是装作听不到,总之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很有意思,云妍是真心感激萧策这次能来帮忙,也觉得李寒宁投缘,作为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别扭什么,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总好过她和千战这样,有缘无分,只能在战场上相见。
云妍一个人离开城墙,身后的副将虽然有些担心,不过毕竟放心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哪怕是醉酒也是认路的。
原以为喝了这么多酒,就不会想起从前的事了,哪里知道喝了最多的酒,从前的事情只会越想越清晰。
云妍苦笑了一声,让她一个堂堂干净利落的小镇北侯,今天都在一个外人面前喝丢脸了。
*
漆黑一片的城墙上导致另外一番光景。
不知道是因为到底是多少有些心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萧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第一个开口道:“方才你们说的话,我其实听见了一部分。”
他那时就迎着城墙上忽明忽暗的灯火,站在离李寒宁不远处的地方,他原本无意听女孩子们直接说这些,可是见云妍非要远远的使眼色,让他先不要过来,站在原地,他站在那里就算不想听也能听得见。
萧策一直没有敢当面问,方才听到李寒宁说的她待在洛阳更自由也更开心,萧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别的他暂时也不想强求,因为往后有的是时间。
李寒宁欲言又止,还是岔开了话题道:“方才殿下去巡视北境军营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自然是有的。
北境军治理严明,这里军阵之间的排兵布阵和他们昨天在中原打仗的时候大不一样,也许来到这里是该改变一下他们从前打仗的方式。
不过那个要等到明天云妍醒酒之后再和她商议了。
两个人相继下了城楼。
随着副将一同回住处的时候,萧策在不经意间忽然问道:“这一晚上云妍都和你说什么了?”
李寒宁想起云妍在城楼上酒醉的样子,想起她回忆两年前发生的事,这是她的秘密,在她自己说出来之前,李寒宁不打算告诉第三个人,哪怕是他们殿下现在问起来。
“没什么,都是琐事。”
萧策脚步一滞,大抵也知道她话里话外在隐藏着些什么,不过云妍一个人在北境这么多年,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怕也不会和刚认识一日的李寒宁说些什么。
罢了。
*
隔日,云妍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一身干净又英气的戎装,站在大堂之上,一旁的地图已经提前差人挂在了屏风之上,萧策位居上座,其他的将军都分别坐在台下。
“今日早晨的时候,我已经与萧二殿下商议好了,草原不比从前中原的那些城池,萧二殿下的士兵大都来自中原,虽然骁勇善战,但不擅长骑射,对起匈奴来是会吃亏的,萧二殿下也已经同意将麾下士兵暂时打散入我北境军营,打散之后点我北境军营里面的这些士兵一起还是同各位将军调度,只留五千士兵由李寒宁调度。”
云妍手里的木杆伸了出来指着地图上,一大片草原说道:
“这是我要提醒大家的一点,草原这个月经常起雾,大雾一旦弥漫过来,就是方圆十里之内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