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卫被砸得稀巴烂的景象,太惨了。
所造成的威慑力,比什么都大。
若是被一炮打中,那可就……
……
“咳……大管事,刚才炮口不心抬高零,打远了……”
“没事,把炮口压低点,再来一发。”
“是。”
三个炮手开始用拖把掏炮管,拿一个陈詹发明的型风箱,冲着炮管鼓风,片刻后便装入黑火药和铅子,压实,点燃导火索。
见镇子口那个黑不溜秋的丑玩意不喷火后,联军便纷纷爬起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时,“轰”地一声,那丑玩意再次喷出一道火舌。
联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前排一面大木盾便突然被撕成粉碎,飞舞的木屑把旁边几个联军插得跟刺猬似的,又有一颗黑乎乎的铅球斜斜钻进来,将两个倒霉的给砸得稀巴烂。
“哇……”
几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联军一哄而散,没命地往后逃去。
“不许逃!后退者格杀勿论!”
古顶挥舞着刀子哇哇大剑
可他的声音在数千人中显得实在是太微弱了,两千多联军一路把许多自己人踩死踩伤,一窝蜂逃到了两三百步之外。
古顶肺都要气炸了。
刚回过神来的薛东亭咬咬牙,狠声对旁边的亲卫道:“把人都拉回来,区区一门虎蹲炮罢了,逼到近前就废掉了。”
“是。”
几个亲卫领着薛家的三百私兵开始去赶人。
另一边,秦川大手一挥:“炮口抬高点,能打多远就打多远。”
“是。”
三百私兵好不容易才把一部分人赶回来,正闹哄哄的时候,那门虎蹲炮再次发出一声嘶吼,一颗铅子发出尖锐的嘶鸣,正好落在一块积雪被踩实的空地上,然后弹了起来。
“啊……”
几个站在前面整队的私兵被弹跳的铅子贯穿,有的没了腿,有的肚子破了个大洞。
好不容易拢起来的联军,再次一哄而散,鬼哭狼嚎地往远处逃去。
薛东亭脸色铁青,牙关咬得紧紧的。
良久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扬长叹一声。
“退兵。”
……
“不错,不错。”
秦川蹲在冒着青烟的虎蹲炮前面,一边仔细查看炮膛,一边啧啧称赞。
一门射程不过一百多步的虎蹲炮,就能把那群歪瓜裂枣打得哭爹叫娘,等他列装几百门射程达三里的十二磅炮的时候,岂不是要飞?
……
辽东,盛京。
皇太极端坐于大政殿的龙椅上,面无表情,两眼漠然望着跪在地下的两员金将。
这是两个牛录额真,刚从归化城跑回来请罪。
正白旗梅勒额真阿山和镶黄旗甲喇额真图鲁什,分别在归化城以南的蛇腹沟和清水河,被一支突然冒出来的明军击溃,这两人只顾逃命,阿山和图鲁什则几乎全军覆没。
这两人,还有胆子回来请罪?
皇太极定定望了良久,嘴角忽然动了动,了个“斩”字,然后把视线收回来,望向手中一封由张家口堡范家写来的书信。
娄烦秦川?
九箕山过一刀?
“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皇太极忽然把手中书信折好,拍在身前书案上。
“启禀大汗。”
右侧武将末端,一员年轻将领忽然越众而出,跪在地上。
“奴才鳌拜,愿领五十巴牙喇,一百五十马甲,深入明廷山西境内,活捉秦川,献予大汗!”
听闻这番话,皇太极那张漠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