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的大营是一个大方阵,一半是马坊村的数十间房屋,房屋之间的缺口和道路,用骡马车和拒马堵住,另一半则是由骡马车和拒马围起来。
整座大营长宽约一里,里面圈着六千战兵,四千阿哈和一万余掳来的百姓。
秦川是从西边发起的进攻,主攻一面拒马和骡马车围成的营墙。
发起进攻的只有一千关帝军,秦川给他们每个都配上两层甲,一层棉甲,一层是这两天刚缴获的布面铁甲,还有带顿项的铁盔、皮护臂、护腿等等,再配上一面蒙了两层牛皮的木盾,所有人装甲齐全,防护严丝合缝。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面连夜赶制的大盾,用来抵挡建奴的火炮。
火力方面,秦川给了他们五十门虎蹲炮,四百燧发枪,还有黄六喜的五十名带线膛枪的神射手,正好五百火器,五百刀盾和枪矛手,专门帮枪手和炮手举盾牌。
剩余的七千兵马,则在两翼摆开阵势,提防建奴从侧面突击。
代善也有不少火器,乃是从明军的军堡缴获的,其中佛朗机炮两门,都是炮管长三尺七寸的小炮,能打差不多两百步,虎蹲炮十二门,两尺和三尺各半,四门只能打数十步的二将军三将军炮,鸟铳六十七支,三眼铳一百一十二。
眼见秦川主攻西侧,代善急忙把火器和大部分步弓手都集中在这一侧。
那一千关帝军缓缓推进到两百步距离时,代善一声令下,那两门小弗朗机炮从骡马车的缝隙中探出炮口,并齐齐喷出了怒火。
两发炮弹划破天际,呼啸着落入了关帝军阵中。
其中一发炮弹击在一面大盾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那面大盾安然无恙。
另一发炮弹则将一名关帝军的半边身体打得稀烂,然后在地上弹跳,又撞断了另外两名关帝军的脚。
“竖盾墙,疏散阵型,黄六喜,带你的人打掉那两门炮。”
负责主攻的罗大牛高喝一声,在众多军官的指挥下,关帝军们纷纷停下脚步,一部分躲进那二十面大盾后面,另一部分则分散开,摆出稀稀落落的阵型。
黄六喜和他的五十神射手,或从大盾的孔洞中伸出枪口,或在盾牌的掩护下趴在地上,纷纷瞄准了那两门佛朗机炮的炮手。
“甲队先打,接着是乙队,以此类推。”
黄六喜大喊一声,然后屏息凝神,扣动了手中扳机。
“砰”的一声响,锥形的铅弹在膛线作用下,高速旋转着射出枪口,带着尖锐的嘶鸣,穿过两辆骡马车之间的缝隙,精准地击中一名正装填弹药的建奴。
高速旋转的弹头将布面铁甲的甲片旋开,经过甲片折射后变形严重的弹头,斜斜贯入那名建奴的胸口,击断两根肋骨,没入了跳动的心脏。
那名建奴仰天倒地,抽搐几下之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十一支线膛枪的枪声也响了起来,呼啸的子弹或击在骡马车的粮袋上,打得黄灿灿的粮食飞溅,或穿过缝隙,击在骡马车后面的建奴身上。
只第一轮射击,四名正装填弹药的建奴悉数倒了下去。
后面压阵的代善脸色大变。
据这几日逃回来的溃兵所说,秦川军中有能打两百多步,而且精准无比的鸟铳。
起初他还怀疑那些溃兵是不是搞错了,如今看来,还真的有。
也不知那姓秦的是怎么造出来的。
“快补上,快,去把弹药装上。”
在前面指挥的硕讬急忙让旁边四个战兵补不上去,继续装填弹药。
但,那四个战兵刚上去,关帝军阵中又响起了十二道枪声,四个战兵倒了三个,其中一个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蠢货!盾牌掩护,盾牌掩护!”后面的代善气得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