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来者是个执法严明的镇抚官,他们可就难逃军法了。
“咳,看在大家伙同生共死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你二人了,但……”
为首那军官伸出两根手指,并捻了捻。
两名守军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乖乖地从各自腰包里各掏出二钱银子。
递银子过去时,二人趁机打量了对方几眼,可怎么看怎么面生,他们根本没见过这军官。
那军官接过银子,皱了皱眉头:“四钱银子,打发叫花子呢?去,搜他们的身,银子,还有酒肉,一样不放过。”
“是。”
军官身后的十名士兵闻言,二话不说便涌了过来。
“诶……大人,小的只有这点银子了,要不等发了饷银再……”
那两名守军苦着脸哀求,可话没说话,他们身后就突然伸出一张大手,同时捂住他们的嘴巴,并各有一柄尖刀猛地捅进他们的后背,又从他们的左胸露出一小节刀尖。
两名守军猛地抽搐几下,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哼,很快便瘫软了下去。
“赶紧的,手脚麻利点。”
那十名士兵当中,一个小老头咧着大黄牙,似笑非笑地对其他人说道。
“是。”
其他人迅速取出两捆随身带来的绳子,绑住两具尸体,吊下城墙。
紧接着又有两人用破布裹住绳子,灵活地沿着绳子滑出城墙外。
到了墙角,两人割断两截绳子,给尸体上绑了两块石头,然后把尸体轻轻推入护城河。
紧接着,两人又下水游过护城河,朝着西边的方向狂奔。
奔出两里路,前方的小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喝:“干什么的?”
“卖碟的。”
“来两张蓬莱度牒。”
“好咧。”
两人应得爽快,脚下速度丝毫不减,径直冲进了小树林。
没多久,就有几匹快马从小树林里出来,继续奔西边而去。
……
寿阳城距太原一百五十多里,两日以来,这段距离中遍布了数量众多的明军探马,有刘良佐派出的,也有王忠的人,还有榆次、阳曲、孟县等各州县派的探马。
众多探马之间,大多彼此不相识,也没有统一的暗号,相互辨认靠服饰、口音和腰牌。
从昨日夜里开始,其中又多了一股明军打扮的探马,像一张网,由太原往寿阳的方向一路推进。
一路上所遇到的所有明军探马,不是被明军打扮的这伙人给骗到近前,然后出其不意地杀掉,就是被人强行围杀。
就算有跑得快的,也会被对方的鸟铳击落马下。
就这样,这伙人也像一把镰刀,由太原城一路杀向寿阳城。
他们身后,跟着一支裹了马掌的骑兵,共两千人,领头的是一名脸上有狰狞刀疤的将领。
他便是刘有柱,奉秦川的命令,悄然奔袭寿阳,准备截杀刘良佐,还要抢回十万两白银。
离寿阳城只有二三十里路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几名高喊“卖碟”的骑兵。
很快,那几名卖碟的骑兵被带到了刘有柱面前,行过军礼,其中一人恭敬地说道:“启禀刘将军,老黄爷命我等前来传信,寿阳城来了一伙行商,今夜傍晚入的城。”
“老黄爷花了点银子,从县衙的人那打听到,这伙行商是从张家口堡来的,有范家、王家、田家和翟家,四家的护卫加起来有一千三百人左右,还有两百多个车夫和少量家仆。”
“四家行商的人进城之后,就直接进了县衙,老黄爷估计,他们是找刘良佐买铁料和铁锅去了。”
“老黄爷还估计,他们会在明日一早,甚至凌晨时分就开始发运北上。”
“还有那十万两白银,刘良佐等人绝不会把银子留在城内,很可能会随着范家等行商发运北上,运到其他州县暂存,也可能会单独运往东边的真定府一带,因为那一带是最安的。”
“老黄爷说,他会带着兄弟们盯紧那批白银,刘良佐一旦派人运出城,他会伺机跟出去的。”
听完这番话,刘有柱点点头,然后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
“老七,你领五百兄弟,连夜从南边绕到寿阳城东设伏,以防那些狗官把白银运往真定。”
“其余人等,随我绕到寿阳城北设伏,明儿一早,咱们先杀那群张家口堡的奸商。”
“将军说了,日后再碰到张家口堡的范家、王家、田家、翟家、靳家、梁家、黄家这几家,尽管杀,一个不留。”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