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背下开了一道槽,这本是用在战场上与人厮杀的好器,可这时从上面淌下的,却是串成一条的雨水,延绵不绝,生生不息。好像这仗还未打,它便已准备好来洗刷。
“李谡。”
邺城中没人不认识打头的这位将军,特别是近些时日来,他的名字已到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地步,本是个与元齐名的人物,却又成了池都白项那般地杀人狂徒。城隍庙里,不少神色惶惶之人,他们见着身着黑甲的李谡,便就像是见着了穿上衣服的死神一样,口中叹道大事不妙,就算这庙中不乏修为高深之人,但是在他们眼里,就算是活菩萨,谷仙子在这里,也是挡不住这尊新晋杀神。便有人冲出人群,也不管天上的声势浩荡,忙不跌地跑到雨里,结结巴巴却又声音响亮:
“李将军饶命,李将军饶命!”
李将军看也未看他们,而那些在他身后的穿着木形服的士兵与卒,则是满幅鄙夷神色,但是未有将令,他们便也不动身形,一个个端坐在马背上,只待趴在地面上的那些人自觉的滚远去。
“呸!”
“这些胆小如鼠的东西。”
“他……”
留在庙中的人发出喝骂,倒不是因为那些人有多么重要,刚才逃走的大都是普通百姓,多一个,少一个,对于李谡手下的这些“春木”来说,都是一样的。还有些修士,也怪不得他们,聚在这里的修士十之八九都是邺城的本地人,孤身一人的倒也不怕,但还有不少人,根在这里,便顾忌重重。只是对于庙中的人而言,这些人一跑,他们便已是未战先怯、未战先败了,还留在这里的人,心中多少生出了几分凉意。况且,这庙中修士,除了邺城本城人,便就是那些外来人,那些人,也不过多是些凑热闹之辈,既没有在黑竹林变故中得到什么宝物,也没有在上次的通辑事件中捞到好处,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他们的聚集消息,便跑来了这里。
“前方来人可是李谡李大将军?”
谷仙子一出声,庙中吵闹的声音便陆陆低下,直至完全消失,不少修士眼中露出奇色,看着谷仙子的背影愣愣出神,更有甚者,完全一幅赤uuing欲神色,就差拿一口碗去放到他面前,接那顺着颔滑下的口水。
谷仙子看着李谡说话,李谡也趁这个时候打量着她,这人,是没见过的,这人,是极漂亮的,他心中第一时间这样想到,便忙忙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问道:
“你是何人?”
没有对比,便见不出好坏,没有开口,便听不出春风与冬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