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虽然在夜总会工作,但一直洁身自好,宁肯忍受贫苦也要守住底线。这样一个好女人,我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她的生命被剥夺后,还毁去她的清白。”
纪思安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那些理性,那些身为法律工作者的自制统统没有了,她的眼前只有那个破败残缺的姑娘。
她不记得何律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想听那些当事人权利的屁话。
“若你这样感情用事,我劝你趁早别干这行。你不适合当律师。”何律师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劝道:“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人死如灯灭,她已经走了,不会有感觉的。”
“若她是您的女儿,您还会这样为那个渣男辩护吗?”纪思安最后的话深深伤了何律师。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剩下的事情在她脑海里成了空白,她再有反应时,已经被罗莉拉了出去……。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那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掉眼泪,她在罗莉怀里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昏天黑地。罗莉不明所以却也极力地安慰她。
其实纪思安也明白,何律师只是按照职业方法去做,他们是律师,是需要胜诉来维持生计的,但她就是接受不了。自此之后何律师再也没有找过她,而她也不知如何为这僵硬的关系破冰……。
地铁到站时已经是夜里10点40分,整整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这也是她喜欢地铁的原因,时间总有保障,能让她从容地赶上末班公交车。
纪思安望着地铁站外的荒地,昏暗的灯光在无边的夜色里小心翼翼地亮着,她觉得这莹光总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灭。纪思安深吸一口气,悄悄握紧中手自制的防狼喷雾,鼓足勇气走向远方的车站。
纪思安又坐了两站公交车总算是来到了她租住的地方,即便是到了小区门口,她也不敢有一点松懈。这里地处偏僻,城隍的当地居民早已不在这里居住。那些房子只是他们出租挣钱的工具,物业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
就算是这样的地方,处在试用期的纪思安也只能租住在半地下室。来到租住的楼下,纪思安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后,打开手电筒顺台阶而下。楼道里的灯已经坏了很长时间,房东说那是物业的事儿,便推脱着一直不肯换修理。
好容易来到房门前,纪思安微微松口气,正当她放松警惕之时,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他嬉笑着在她面前脱下了裤子……。纪思安惊得将手电扔到地上,声音憋在嗓子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她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下意识地转身摸索包里的钥匙,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要回家,她要赶快进门,只要进门,她就可以安全了……。
那男人见纪思安没有尖叫,反而更加大胆了起来,他从背后抱住她……。男人身上的酸臭味和那烫人的体温充斥着纪思安的感观,她开始大力挣扎,奋力踢打,终于挣脱了男人的钳制。她不敢停留,疯狂地跑上楼梯,在小区里狂奔了许久,才在一个路灯处停下。
微弱的光亮略微安抚了纪思安,她死死抱着路灯,终于发出声音嚎啕大哭。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时,一辆红蓝闪烁的警车停在她的面前。
“你……需要帮助吗?”
纪思安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样年轻的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点头。
袁沐见她如此大力,生怕她把自己的脖子扭断,赶忙制止她的行为。
“先跟我上车,喝口水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