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则对这样寡言的纪思安起了兴趣。“你是新来的住户吧?我记得之前的那家住户是老两口。”
“嗯,我刚搬来没多久。”纪思安惜字如金,她的话里没有提供任何额外信息。
这倒让于娜更好奇了。“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律师。”纪思安说道。
“怪不得警惕性这么高。”于娜轻舒一口气。
“我注意你一段时间了,你作息非常规律,很少夜间单独出门。简直就是我的正面教材。”于娜习惯性地摸出烟,看了看医院内禁止吸烟的牌子又收了回去。
纪思安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踪,不禁有些紧张。
“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有些无聊而已。”于娜无奈地说。
“你……不用上班吗?”纪思安问。
“男朋友给我开了一家宠物店,实在无聊了就过去看看。可我不喜欢那里……我对猫毛有些过敏。讽刺吧,一个学兽医的对猫毛过敏。”于娜有些懊恼地说。
纪思安不知如何接话,她们又陷入沉静中。
还是于娜再次找到话题。“里面的姑娘搬来这里有一年半了,经常光着脚被赶出家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却总是掩耳盗铃。”
“有几次我忍不住出门问她要不要报警,她都惊恐地拒绝了我。”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愿意追究,别人也没办法。要不是今天她伤得重,我也懒得出手。”
“这么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纪思安想到自己回忆起的那个家暴情景,对女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于娜拿起烟又烦躁地放下。“看她的伤是这样。我就不明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多得是,非得找这么一个人。”
纪思安不知如何接这话,自从怀疑父亲曾家暴过母亲后,她就对夫妻关系产生了恐惧。
好在这时于娜的电话响了,听声音可能是她男朋友打来的。于娜接起电话一边解释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她再回来时,治疗室的门已经打开,女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医生问她们谁是家属。纪思安和于娜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是于娜机灵,她先向医生打听患者的情况。
“伤者,王美琳,头部外伤,有轻微的脑震荡,右手手腕骨折,肋骨裂伤……需要住院。你们赶紧找她的家属来吧。”
听到伤情,于娜再次暴怒,“这个混蛋,我得报警”。
“不要,求求你不要。”女人微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再这样下去,你命都没了!你怎么忍心他这么糟践你!别忘了,你是有女儿的人。你这样让你女儿怎么想?你想让你女儿认为这是正常的吗?”于娜的话震耳发聩。
想到女儿,王美琳崩溃地大哭。
纪思安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母亲。她上前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美琳,你不能让你女儿认为这是正常的。她需要一个坚强的母亲,她需要你……。”
“你们不知道……我……当年不听父母劝,一意孤行嫁给他。如今……如今……我怎么有脸去找他们。”美琳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