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
后方兵士顿感不妙,盾兵想顶上前却已来不及,睁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身中三箭的包颖。
“包老四!快回城!”
徐铉在城楼上看见包颖身中三箭,顿时吓得有些意识模糊,想起自己父亲死前的交待,内心更少懊悔万分,为什么不早点来...哪怕再早一点...
正当徐铉捂着头懊悔之时,却听见凌粟在身旁提醒。“包将军...包将军还活着!”
听见凌粟颤抖的提醒,徐铉在睁着眼往城下看去,看到包颖一支一支折断了射入自己身躯的箭身,又一步一步的提刀往前。
“大唐天子在上!子民在后!我楚州男儿!誓死不退!”
前方宋人盯着口中还在渗出鲜血的包颖,内心也颇为震撼,即便是这群弓兵后的王全斌,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可来时明明探子说的很清楚,楚州守将就是个贪酒享乐的草包,绝无那个胆子守城。
“这包颖,确实有些胆气。”
赵匡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王全斌身后,又斜着眼瞪了他一瞬,这王全斌立马被吓得低下了头。
“将弓箭手撤了吧,他既然想做个死节英雄,朕今日便成全他!”
赵匡胤虽说起了爱将才之心,可眼下战况焦灼,根本不是招才的时机,虽被这包颖的胆气震撼,可也只能赐他一死,再加紧破城。
“不过一介莽夫,让俺石守信去挑了他!”
包颖失去了战马,提着双腿义无反顾的向前奔杀而去,看的身后兵士热血燃起,也都提起了刀向前冲去,看的前方宋人一阵痴傻,心想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就是楚州守将,让俺石守信来会会你!”
要说这石守信,倒也不是个不讲武德之人,眼看包颖身受重伤失去了战马,也不趁人之危,停身下马,将手中长枪重重插在地上,也拔出手中佩刀要与包颖对拼。
“宋人野狗!看杀!”
包颖也不犹豫,直接抬起长刀往石守信头顶砍去,却奈何身上中了三箭,每动个一下手臂便痛苦万分,硬生生被拖慢了动作。
石守信听到这人竟无端骂自己野狗,顿时怒火冲天,看到此人破绽,直接弯身躲过,又重重往包颖腹部划了一刀。
这一刀直接使包颖肚皮绽开,赶忙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好似一用力肠子便要出来,又拖了上衣,将小腹死死缠住,仍一脸无惧的看着石守信。
“再来!”
这话一喊出,包颖此刻也觉得,自己恐怕撑不下去了,将刀插在地上,站在原地等着石守信斩上最后一刀。
“有胆气!还从未听过金陵,有你包颖这号人物啊!”
石守信见这人完全不畏死,即便是全身没了力气,也刚武不屈的插剑撑住身躯,好似是在给还在拼杀的唐军一个信号:我这将军还没倒下!
“哈哈哈哈哈!金陵,包颖!
肃武皇帝三年,随家父北上抵周,斩敌兵士三百!
元宗皇帝二年,跟随刘仁赡攻南平,夺一县!斩南平三校尉!
元宗皇帝五年,随大军征蜀!杀入主营,斩敌一百五十余人!”
“好!金陵包颖!我石守信今日送你上路!走好!”
石守信虽听着这人喊得并不是什么攻城拔寨的大功,可仍被此人血性所感,便想着将这壮士一刀结束,也免了被高怀德这等奸人抓去折磨的生不如死。
然而就是这迟疑的功夫,却使他失去了一刀结果包颖的功夫,正攻城的宋军此刻也有些慌乱,本在帐内等着城破的赵匡胤听见数万骑兵奔踏的声音,也眼神凝重的出了营帐往远处望去。
“怎么回事,是哪里的援军!”
“难不成...是吴越国的援军?”
王全斌赶忙走到赵匡胤身侧,又将赵匡胤扶上马,却被赵匡胤不识好歹的甩开,正有些不知所措,却见赵匡胤眼神阴狠的盯着自己。
“先是你的探子说楚州守将贪生怕死,之后说吴越国在楚州仅有一万驻军,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看看!”
王全斌顿时被这官家的话吓得双手不稳,此刻哪怕他不看,紧紧是动耳也能听出来,这行军阵仗,绝对不可能是一万之数,正想将探军长拉来问责,却发现前方军队装束有些熟悉,甚至...还有些像北周时的军装。
“我乃大唐靖北将军李重进!
尔等安敢犯我大唐天子境!”
远处一豪迈之声,随云腾而四起,数万骑兵之踏欲蹬裂山河,包颖听到援军声音,顿时大喜过望,可又听远处之人自称李重进,瞪大了眼望着远处丝毫不敢相信,上次他粗心大意诬告李重进谋反,却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是李重进来救自己。
“包将军勿忧!我来助你!”
李重进见少股唐军正与敌军精锐拼杀,正好奇是谁在领兵,却看到包颖浑身血迹立在远处撑着身体,迅速调转方向,直往石守信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