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楚维阳并非是漫无目的散漫而行,他在悄然间离开了飞鹫峰之后,便顺延着正邪交战的战场,一路横贯而行。
西土正邪两道的争锋,并非是在某一处山坳或者是平原之上,摆开阵势的笨拙对攻与生猛的纯粹厮杀。
正邪两道修士之间的血战,每一次小场的胜负,某几位天骄道子,甚至是金丹大修士的死生命途,实则尽都与这西土连绵无尽的山野,和这些圣地大教的山门之外的无上灵矿与无上宝地息息相关。
这些除却自家山门之外的灵山秀水,到底由谁掌控,精确到每一处矿脉的争夺与厮杀,纯粹底蕴层面的强弱盛衰的较量,这实则才是西土正邪之争的全貌。
对于楚维阳而言,掌握有了西土此刻正邪之战的舆图,掌握有了他们所争夺的每一处关隘所在,便能够掌握这西土到底有多少处原本不在正邪两道,不在这些圣地大教修士掌控之中的灵山秀水。
这是楚维阳在无法涉足到别家圣地大教的山门之外,所能够找寻到的另外的,诸炁汇聚与富集之所在,是楚维阳能够顺利所选定的须弥壁垒的皱褶与重叠之处所在。
而那一道道原本或细长或短促,但是汇聚在一起,汇成一道横贯东西的正邪战场范畴所在的的血色洪流,在楚维阳的眼中,同样可以是宝仙九室之界,日后“包子”上的一道“皱褶”。
楚维阳曾经在与净照斋大师兄的玉简传书之中,以极为隐晦的方式,用古盘王宗的密语来藏话,十分简短的将楚维阳准备做的事情透漏给了第五磬以冰山一角。
未能够真正做成,或者至少是亲眼得见做成的可能之前,楚维阳不会将全部的计划和盘托出。
可即便仅只是那样隐晦的寥寥数语,任何可能的尝试都愿意去把握的第五磬,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楚维阳,为他找寻来宝仙九室之界其余更为广袤的地界,最好是精确到一山一水之间的准确舆图。
而今,这份舆图还未送到楚维阳的手中,道人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借由着飞鹫峰道场所在的连绵群山,实证了这般牵引须弥壁垒的手段的可行性之后,进入实证法门的第二阶段,至少将完整的一道皱褶所需要的那些灵山秀水之间的符阵相继推演出来。
不说真正的布下在山野之间,至少要做到烙印在楚维阳心神之中的舆图里面,并且借由着这一过程,楚维阳希冀着,能够从那原本应该依循着不同的山势与水文而“因人而异”的风水堪舆符阵之中,从思量来的无序之中,找寻到这辽阔天地应有的某种韵律。
那或许可以在更高卓的层面,使得楚维阳能够在繁简之间相互贯通,使得丈量一界也好,还是以此法真个将宝仙九室之界“打包”的过程,尽都从某种近乎天方夜谭的预想,变成真正由一两位金丹境界的修士切实可以做成的事情。
这条路注定很难很难。
但楚维阳决定试一试,并且真正已经开始更进一步的将之付诸于行动。
当然,除却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真正心念,名义上而言,楚维阳因为长久时间未曾得见金丹级数的推演道法的“耗材”,偏生又在推演己身道法经篇的关隘之处,也正因此,彻底被消磨去了耐心的楚维阳,准备不再等师门的扯皮,而是亲自动手,来印证己身道法。
而这样的“道痴”的心性与行为方式,楚维阳已经用了完整的一部引动天象与《玉册》的秘典来作为这世上最难被破去的伪装。
而天然便已经立身于不败之地的楚维阳,自然而然的,便已经从另一个角度,将那些即将被自己撞上的金丹境界的混朦法大修士,视之为了熔炼入己身玄黄宝兵之中的耗材!
饶是昔年三元极真界被死生的危局困扰的最为严重的时候,楚维阳都并非是嗜杀之人,更相反,除却在楚维阳看来必须动用杀伐手段之外,楚维阳在部分的时候甚至表现的要比九成九的元门修士都要克制。
但是面对着真正已经非人存在的,甚至无有着所谓妖兽化形成人身概念,纯粹的凶兽与牲畜化之后自觉地仍旧是人身与人形的混朦法金丹大修士,这种杀念克制则荡然无存。
救下一切可挽救的生灵,余下的,则尽都是楚维阳做得大好事情的前路上的阻碍,是人族亿万群生得以重获新生路上必须要被清扫的障碍!
愈是深入的洞悉着混朦法,这样的心念,便愈是深入的洞照在道人的思绪与道心之中。
而且,不同于在昏黄浊世之中,楚维阳不敢再像是昔日那样,过分的施展着所谓的“禁忌法门”,唯恐再有如耄耋老道那般的古老凶兽再被禁忌法门所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