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办完入住手续开始,杜乐就宛如一个话痨一般跟在许涛身后叨叨个没完,天南海北的胡讲一气,他说着,许涛听着,时不时露个笑脸,又时不时点点头故作沉思,总之是除了不能叫杜乐将说出来的话给落在地上之外,许涛基本上就没有别的更多的表示了。
房间内。
杜乐东看看,西看看,这摸摸,那瞧瞧;通体的做派哪里像是从市政协里走出来的科级干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下头的哪个乡镇走了狗屎运,提溜了一个副镇长上来参加培训班了。
“到底是不一样!到底是不一样啊...虽说都是单间,可这给处级领导住的房间就是和我之前住的地方不一样,许县长不简单啊!”
杜乐刚说完,许涛的脸上就流露出了几分尴尬,赶忙摆摆手道:“出了门称同志,那是工作关系,进了门称名字,那是朋友关系,怎么杜哥你这越说越上来了!同志都不讲,改称职务了?莫非..我俩是什么上下级关系不成?”
“不不..那好吧!那我就叫你许涛,你看看这房间,多大气!还有专门的会客沙发和茶几,这哪里是个单间,我看分明就是个给领导干部准备的套间嘛!要么说人们都想着进步呢!这..不进步,怎么能够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东西!”几句话,许涛已经大致上将杜乐的脉给摸的差不多。
不过要说起来,许涛其实也能够理解..市政协是个什么地方?别看政协上的领导也是市委常委,可领导和领导之间有区别,常委和常委之间也有区别..政协的权力不小,可要是和正儿八经的市委市政府比起来那就不自觉的要矮上一头。
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要是想要落在实处,那还得理论结合实际;政协的领导大多都是其他部门出来的,反而是从政协这个队伍中培养出来的干部很少,用外界评论的话说,那地方就是个养老的窝窝。
不过好就好在,政协这个养老的窝窝..可要比什么气象局、防灾减灾办公室、科学技术协会或者残联之类的地方要好上不知道多少,毕竟手里还是有权力的,说出去的话也不至于跟过堂风一般毫无作用。
既然是养老的地方,像是杜乐这样的年轻干部反而成了稀罕物,平日里待人接物接触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同志..对官职敏感,自然也就成了能够被人理解的“寻常事”;许涛笑着说:“咱们好像来早了!我那会顺口问了一句,听说咱们这一次培训班规模确实是不小,光是干部就有一百五六十号人,恐怕上课都得找个宽敞地方,不然坐都坐不下!”
“是啊!我也不想这么早来,可是一听说要来党校..腿还没动,嘴先动弹起来了!你在这培训过,应该知道党校的饭菜质量吧!我也算是跟着领导把咱们昌南省大小单位都吃过一遍的人,这么说!”
“是这个!”杜乐说着,伸出了个大拇指。
寓意再明显不过..
“不过..一百五六十个干部,估计不仅仅是咱们云城市内的干部,恐怕下面的地级市也得上干部来参加学习!”
“这肯定!”杜乐接话。
说着,杜乐顺着蹲在地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一件一件的衣服挂在了房间内的衣柜里,衣柜有两个,刚进门的时候两人就相互分了分,左边的衣柜归属于许涛,右边的衣柜归属于杜乐,倒是不用因为这个而相互挤占。
“谁不知道这种培训班就是升迁的台阶,进了这个大门,再从这个大门出去,外面的世界可就变了样,外面的风景再被你看到的时候,就不是原来那么简单了!”杜乐的比喻很有意思,让许涛都不免有些好奇追问。
“哦?这怎么说?”
“这还不明白?你进来之前,你是你..能求到你头上办事的人早都求过了,能和你有联系的人,早都该和你联系了,说白了..你能接触到的人也都算是接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