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坐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男孩，直到卡尔心境平复，他才继续开口道：“那么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吧。”

“从灵魂的角度来说，你十分特殊，是另一个世界灵魂降生于此。”波罗说。

他拥有一个完美的蛋型头颅，配上稀少的头发，这让他身上总有一抹挥不去的滑稽感。

不过他那双翡翠一般冰冷的眼睛又将这种滑稽限定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给予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卡尔专注听着。

“这样的人，很少见。”他重复道，“不过从无穷的世界来看，这种少见又不算罕见了。”

“所以，我的天赋强大就是这种少见带来的？”卡尔开口了。

波罗连忙摇头：“不、不、不，孩子，少见从来不代表强大。我们能因为动物园里关着的熊猫十分稀少，就认为熊猫强大无比吗？”

“那么说，我的强大是这个身体本身带来的？”

“如果你的身体真的具有很强大天赋，那么你又怎么会直到不久前才觉醒魔力？”

“那么······”卡尔摊开手，示意波罗不要在绕弯子。

“魔法，无论是哪个世界的魔法，其本质都来源于渴望一场奇迹，是对命运之中的坎坷最后也是最坚决的反抗。”

卡尔仔细品味波罗这一段话，脸忽然变得阴沉。

“看来你想明白了，你的身体确实拥有成为巫师的潜质。可是在你那来自异世界的成年灵魂帮助下，你之前的生活确实可以称得上称心如意。”

波罗审视着眼前的人，嘴角的愉悦难以掩藏：“可是那都结束了，不是吗？这就是你强大的秘密：你渴望远离死亡，渴望回到原来的生活，那个父母双全，拥有美好未来的顺心如意生活。”

“这种强烈渴望引发的魔力暴动造就了你强大的天赋。所以你施展的第一个魔法，是一个照顾的魔法——在过去，那是你父母做的，不是吗？”

想到自己父母，卡尔的心不由痛了起来，他心中的兴奋已经被彻底一扫而空，那些他一直在藏在心底的事被波罗赤裸裸揭露出来。

卡尔最终还是抬起头：

“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的父母复活？”

“没有，绝对没有。两个灵魂早就不在我这儿，在交易成立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哪儿？”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叫它什么，它有着无数的名字：天国、地府、冥界、死灵界等等，无论如何，那儿是死人该去的地方。”

卡尔思考了一阵，发现了波罗话中的漏洞：“可是你说过，那两个灵魂是交易的一部分，他们应该属于你。”

“没错，所以我送他们前往他们该去的地方，他们要在那儿走完流程，然后才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这么说，他们现在还在这个世界？现在也还不属于波罗？

卡尔心中记下这个信息。

“那么，”卡尔吞吞吐吐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可以获得这两个灵魂。”

“没有。”波罗斩钉截铁道，“没有这个可能性，孩子。”

他见卡尔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挥手强调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我们需要什么？世俗的种种对我们有什么用？只有灵魂，孩子，只有那些蕴含着强烈情感的灵魂，才是我们渴望的。”

“我们寻找目标，引诱他人经历种种，都是为了让他们酝酿出足够强烈的情感，就好像把新鲜的葡萄摘下酿成美酒。”

“所以我只要，”波罗的话被卡尔打断。

卡尔的眼中泛着奇异的光，映衬着波罗的影子。“只要两个蕴含强烈情感的灵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