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手段了，是吧？”卡尔露出了不屑的笑，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感到心情愉快，“除了扣两分，扣两分，扣两分，你还能干什么？你能扣多少分？”

斯内普望着眼前欢快笑着的英俊男孩，沉默了片刻，他意识到眼前男孩的聪慧，他也看出卡尔对他，不，或者说对他所代表的某种东西发自内心的蔑视。

很显然他已经不能在当做一个孩子去恐吓了。

“你知道吗？”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将男孩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从很早以前，霍格沃茨就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仅针对一年级新生。作为还不了解情况的孩子们，你们在第一个月将获得一个十分稀少的特权：所有针对你们的扣分都必须温柔一点，少一点。一来是让你们先明白规矩，另一方也是给你们适应的机会。”

他说得很慢，似乎是故意让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话，也似乎是想要看到所有人，包括卡尔脸上的绝望。

“格兰芬多扣五分。”

所有人都一脸绝望，只有卡尔例外。

他脸上还是挂着笑，他觉得心脏跳得很快，但是他的头脑和他握在手中的魔杖一样冰冷。

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在不断鼓舞他，告诉他胜利即将到来。

他没有理斯内普的话，只是示意斯内普继续。

斯内普第一次没有继续扣下去。

他望着他，他也满足地看向他。

他们的眼中都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更没有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风雪在彼此之间呼啸。

这一刻，如果能够挥动魔杖，这片冰冷的风雪必将带走一个人的灵魂。

卡尔不自觉握紧袖中的魔杖，斯内普的右手边被袍子遮挡的地方也微微骚动了一下。

不过，这里是霍格沃茨。

他们都冷静下来。

斯内普转身站上讲台，忽然停下脚步：“四十五分？”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卡尔慢吞吞说。

现在主动权在他这儿。

斯内普转过身，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这是他发疯后第一次露出笑容，不少学生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他们担心斯内普更疯了。

“问题？”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如果你愿意把你的魔杖借我看看的话。”

“五十分。”他的声音愈发轻柔，仿佛就像在卡尔耳边呢喃。

卡尔深深吐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犹豫，恐慌，愧疚，激动等等情绪吐了出去，让自己的头脑再次冷静下来。

看，就是这么简单。卡尔仿佛能够听到有个人在对他说。

“你必须保证不能骗我。”

“哈，我会骗你？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斯内普脸上的讥笑愈发浓厚，“卡尔，你是否太看重你了。”

“你必须保证你的答案让我满意。”

“卡尔，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聪明人。满意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说句不满意，难不成就可以白白获得问题的答案。”

虽然教授为学生解答问题天经地义，不过在斯内普这儿并不是如此。

卡尔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他想起波罗合同里的话语，稍微修改了一下：“你的答案必须是客观的，是基于你的知识和见解得到的一个既定的可以由其他具有相同经历、知识的第三者重复得到的答复。”

卡尔一长串的话让斯内普稍稍思考了一下，他点点头：“当然，我相信你去问任何一个魔药学大师都会得到相同的答案。”

卡尔递出自己的魔杖。

斯内普凝视着这根魔杖，来回反复地查看，笑容也逐渐消失，重新阴沉下来。

他将魔杖还给卡尔，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低头思考什么，脸上阴晴不定。

“这是你在哪儿获得的？”

卡尔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当然是在奥利凡德魔杖店买的，邓布利多校长带我去的。”

原本装作木头人的学生们立刻喧哗起来。

邓布利多？！那位伟大的邓布利多竟然会带学生去对角巷？

他们好奇地看向卡尔，交头接耳小声猜测卡尔究竟是什么人。

斯内普扫视一眼，很快就将这阵骚动镇压。他重新审视眼前人：“邓布利多？”

他完全没有那些学生的好奇心，直接说道：“因为卡尔的优异表现，格兰芬多加五十分。”

下课铃恰到好处响起，可是所有学生却还是乖乖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斯内普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卡尔意识到自己可以提问了，连忙询问道：“教授，你在最开始的时候说了避免死亡。”

“那么，”卡尔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连忙一口气说完，“有没有什么魔药，可以让死者复活呢？”

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带着同样好奇的神色看向斯内普。

教室再次陷入沉默。

当卡尔忍不住握紧魔杖，想要瞧瞧斯内普敢不敢爽约的时候，斯内普终于抬起头。

他露出一个复杂的，让卡尔难以忘记的笑容。

“没有，孩子。没有任何魔药可以让已经死去的人复活，我也想知道这样的魔药是否存在，但是确实没有，孩子。”

他转过身走向讲台，看着黑板，挥了挥手：

“下课了，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