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的,何止是词萱,当下,屋子里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就连平日对苏词萱总是阴阳怪气的苏辞若都莫名其妙地问道:「娘,您这是说的什么?长姐,怎么会害了爹爹,和大哥?」
陵王妃此刻如同魔障了一般,她好像没有听到辞若的话又好像听见了,但她依然死死盯着词萱,道:「王爷说写信让你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拦他的,偏偏我当时鬼迷心窍没有拦,让你这个灾星来了陵州!」
「母亲……。」词萱的心脏在打颤,唇也微微发抖。如果方才她以为母亲只是太担心了想找一个出气口,但在辞若问了之后她依然恨意十足控诉是自己害了父亲和苏弛峻,词萱便知道,这里边必定有缘故。她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是耳边总环绕着「嗡嗡」的声音,如耳鸣一般。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脏如被剜了般生疼。
「母亲,您说什么?我害死了父亲,害了大哥?母亲,您为何这么说?」苏词萱眼睛都不敢眨一眨,生怕自己错过母亲眼里的变化,她还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母亲只是急火攻心才会这般口不择言,若她清醒过来必定不舍得如此中伤责备她。
妗玉和霜月反应过来后,气得浑身发抖,太子妃自从来到陵州,就没有一刻是能安心的,时时刻刻都在操心着王府和军中的事情,王妃身为太子妃的母亲,竟然如此污蔑自己的女儿!
「陵王妃,我们太子妃自从到陵州,每天没有一刻不操心着你们陵王府的事,你作为太子妃娘亲,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就罢了,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恶语中伤太子妃?您配当一个母亲吗?」妗玉冷冷质问道。
「不许你这么说我娘亲。」苏辞若听到妗玉的话如此尖锐,不由得为自己的娘亲抱不平,但随即妗玉和霜月双双给她的一记眼刀,苏辞若胆怯地瑟缩一下,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妗玉如此尖锐的质问,见母亲也无一丝撼动,词萱的心不断下沉,好像坠入了深不见底又冰寒彻骨的万丈深渊。.
她勉强扬起一丝笑意,问道:「母亲,为何说我是一个灾星?」
陵王妃终于有反应了,她猛地盯了词萱一眼,面目如裂开,神色冰寒:「是,你就是一个灾星,你克死了王爷,现在又克弛峻,害得峻儿被贼人生擒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灾星。」陵王妃一边说一边痛哭起来。陵王的死,让她几乎去了半条命,现在苏弛峻又出事,彻底击垮了她的理智。只要一想到现在苏弛峻在敌军手里,她就心如刀绞。她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命,除了词萱!
苏词萱几乎站立不稳,一股灭顶的寒凉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没等妗玉为她分辩,词萱自己先问道:「母亲,您方才说,您原本不想父亲写信让我来陵州。是不是,从我一出生,你们就认为我是个灾星?」
陵王妃这时候才从癫狂中清醒,看着词萱冷静得出奇的黑眸,神色中透出一股无尽的悲凉,她这才意识到,她方才急火攻心,失了神智,对词萱说了她心底最隐秘的本该永远不说出口的话。
「萱儿,娘方才是胡言乱语,娘一时神志不清说了混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陵王妃的语气软下来,满含歉意向她说道。
「从我记事起,你们就都不待见我,特别每次父亲出征,你们就对我尤其冷淡,五岁那年我生病了,你们别说来看我,连大夫都不请,任由我自生自灭,后来听说父亲得胜了,才有大夫来给我医治,母亲,当时你们定然是希望我死了的吧?」
「萱儿,不是……。」陵王妃未料到五岁时候的事情,词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偏偏她说的正是当时他们心里所想的,陵王妃瞬间不知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