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当工人,再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有这么大诱惑在,孟家不闹的天崩地裂才怪了。 毕竟是改变一辈子命运的机会呀,谁能高风亮节的推让? “杨春花又挠孟三寿了,她骂他胳膊肘往外拐,有好事儿不先紧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便宜个收养的赔钱货,质疑孟欢是不是他跟旁人生的野种,所以才这么偏疼她……” “那孟三寿怎么说?” “他当然否认啦,哎呀,那演技,比杨蓉月也不差多少了,被揭穿后,半点不惊慌心虚,指天发誓,他没做一丝对不起杨春花的事儿,收养孟欢完全是心软碰上了,至于杨蓉月答应给找工作的事儿,他也哄着她说,不是他偏疼谁,而是孟家这么人,孟欢的年纪最合适,也读书最多,等她当上工人,工资全部上交,这样孟家还有啥亏可吃?” “杨春花被糊弄过去了?” “呵呵呵,差点儿,因为孟三寿说等他们儿子长大了就可以接孟欢的班,杨春花确实心动了,但孟二禄媳妇儿和孟四喜媳妇儿不干啊,俩人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各自撺掇自己男人,想把这好事儿揽到自己孩子头上,孟二禄的大儿子只比孟欢小两岁,勉强也能上班了,他又是长孙,能给孟家顶门立户的,要这个工作简直太合情合理了,就是孟家老两口都赞同,孟三寿都无话可说,只得给杨春花使眼色,她就躺地上撒泼打滚儿……” “孟欢没吭声么?” “一直冷眼看着,装的跟个鹌鹑一样,孟家人再厮打的厉害,她都不上前拉一把,也是个心硬的。” “之后呢?” 系统乐不可支,“之后闹的僵持不下时,把杨家人给招来了,俩村挨的那么近,有点风吹草动都彼此知道,更何况这么大动静了,杨蓉月娘家有俩哥哥,杨春兰是她大哥家的闺女,被她弄进厂里来上班,她二哥家的几个孩子可都在盼着也进城当工人呢,只是到底机会不是那么好寻摸的,杨蓉月让他们等,他们再不甘,也没办法,谁想,杨蓉月竟会跳过他们这些亲侄子侄女,去帮衬一个外人,他们不炸才怪?好家伙,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冲进孟家评理讨公道去了……” 宋红果皱眉,“杨家人不知道孟欢的身份么?这么去孟家闹事儿,就不怕给杨蓉月惹麻烦?” 这有些不合常理,杨家人再生气,也要先顾及杨蓉月的利益,毕竟她好过了,才能继续拉拔娘家人,可这么跟孟家闹,不是陷她的名声于不顾? 系统嘿嘿笑着道,“你肯定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事儿。” “什么事儿?” 系统神秘兮兮的道,“杨家俩兄弟好像面和心不和,杨蓉月帮衬了杨家老大,就得罪了杨老二,按说,最好一碗水端平,可她没有,我猜估摸着是被杨老大抓住了她啥把柄,这才不得不给杨春兰安排工作,可明显杨老二不知道这茬交易啊,只以为是杨蓉月看轻自家,所以,他一听杨蓉月要帮孟欢弄进城,哪还想到其他?一气之下可不就杀上门了!” 宋红果沉吟片刻,猜测道,“杨老大八成是知道杨蓉月和孟三寿的事儿,说不准这些年还给俩人见面提供过机会,对孟欢的身份许也有所了解,这才能叫杨蓉月用工作去堵他们的嘴,至于杨老二,这个人或许也能利用一把。” 系统兴奋的道,“也给他透漏一点当年的事呗,让他自认为抓了杨蓉月的小辫子,就能理直气壮的提要求了,哈哈哈,这么多人都想爬杨蓉月身上吸血,都忍不住想要同情她了。” 杨蓉月可怜吗?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孟家和杨家最后如何解决的?” “我来的时候,还没商量好呢,不过俩家倒是不打了,被各自自村里的大队长出面压下去了,估摸着这事还得闹,杨蓉月有的焦头烂额了。” “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啊?” “孟三寿肯定会想办法安抚孟家人,杨家那边,杨蓉月的娘可还在世呢,有她在,杨老二冲动之下闹一场也就罢了,可不会掀起太大的浪来,只要杨蓉月拿块肉骨头在他面前吊着,他就不会真跟她撕破脸。” 系统郁闷了,“那咱们难道白忙一场?这都收拾不了杨蓉月吗?” 宋红果揶揄道,“哪是白忙活了?你不趁机直播了两次嘛,带了那么多人气,还不算收获?” 系统闻言,顿时干笑起来,“呵呵,我是替你不值呗。” 宋红果轻哼了声,也不跟它计较,“再帮我送封信。” “给杨老二吗?” “不,给韩诚。” 孟家打的再厉害,隔得这么远,也动摇不了杨蓉月,她一开始想着是刺激孟家人来医院闹事儿,可看孟家人的反应,怕是不太可能了,他们再不满杨蓉月,只要有利可图就不想彻底撕破脸,弄个两败俱伤。 而且,她怕是还疏漏了一点,大槐树村的队长,或许被杨蓉月给收买,有他看着孟家人,不给开介绍信的话,他们连生产队都出不去,更不用说总厂这边。 所以,还是得从韩诚这边下手,只要他有所怀疑,就会主动去找证据,比她动手可方便多了。 届时,她只需在边上推波助澜等着看戏就行。 她写的信很快到了韩诚手里,韩诚办公室在二楼,信是从敞开的窗户扔进来的,他反应过来冲过去时,窗外附近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他谨慎的戴上手套,才拆开信封,看到纸上的内容后,脸色就倏的沉了下去,越看越恼火,到最后,差点坐不住想立马回去揪着杨蓉月问个清楚。 好在多年的磨练,让他没真的冲动之下去对质,信上说的未必就是真的,或许是故意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他要是信了,那就上套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后招等着他? 秘书敲门进来,提醒他下班,被他找借口打发了,直到翻涌的心绪彻底平静了,他才面无异色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