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神秘的地道里,俩人一前一后,各自揣着心事儿,七拐八绕的,越走越深,宋红果心头的震撼就越深。 这般规模、这般讲究的地道,可真是叫她大开眼界了。 系统也一路哇哇的惊叹着,“过去也没啥重型机械,是怎么造出这样的地道呢?你看两侧的石头,好家伙,几乎都是整块嵌上的呀,这得多重啊,还有这一层层的机关,要是没个熟悉的人领着,怕是得射成筛子吧?” 拐个弯,荣景安就得摸索着按一下石壁,显然是在清理障碍。 看他的动作,熟门熟路的,应是以前没少来这里。 宋红果感慨道,“难怪你同事就算探查到了东西在这里,也没敢让冯秋萍自己来偷偷收走呢。” 除非冯秋萍是盗墓高手,不然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系统含糊地“嗯”了声。 宋红果继续道,“你同事有寻宝的本事,那以后岂不是很多文物都要遭殃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荣家一样,既能跟她搭上线,还彼此信任对方,敢豁出去交易,旁人岂不是只能被动挨打了? 系统怏怏不乐的道,“也不会啦,它是有本事探查,可有距离限制,它没法离开宿主的,行动不自由,还寻啥宝呀?” 闻言,宋红果恍然“喔”了声,所以,只要冯秋萍被困在铝厂这一亩三分地上,她的系统也就只能在这一片上扫荡了。 想到什么,她又好奇的问,“你同事弄了那么多文物去谋财获利,就没有相应的监管部门吗?你们主系统也由着它敛财?它最初跟你一样,可都是带着任务才跟着宿主穿到这个时代的,结果,正经工作不干,却一心干私活儿,没人管管吗?” 系统不说话了。 宋红果翻了个白眼,又被限制发言了,呵,不会是被她戳到什么敏感词了吧? 系统界也玩这套呢! 在地道里穿梭了七八分钟后,荣景安才停了下来。 宋红果打量着眼前的一面石墙,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更找不到可以进出的门口,不由狐疑的看向荣景安。 荣景安神色凝重,又像是在缅怀什么,沉默了片刻后,转身问她,“你想好了吗?进了这扇门,你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宋红果平静的道,“你放心吧,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既然敢应了来,就没想过反悔,倒是你,真的舍得吗?” 荣景安自嘲的道,“舍不舍得,从来都不由我,不过,若是能落在你手里,我心里倒是好受多了。” 宋红果意味深长的道,“不是我要,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护住这些东西?” 荣景安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回答,点了点头,知趣的并不追问她背后的人是谁,只道,“它们有个好的归宿就行。” 宋红果道,“这个你可以放心。” 在将来的博物馆里,占有一席之地,被无数人顶礼膜拜,这归宿再好没有了。 所以,宋红果跟他交易,并没多少心虚愧疚,她又不是为自个儿收下的文物,是为公为国,她不但占不到便宜,还得冒着风险,还要搭上积分买东西交换,以后,怕是还要有不少麻烦…… 这跟乔永辉是不一样的,她收了那套玉饰,可不打算上交。 但是,等她走进密室,看到那些古玩字画和孤本书籍时,心脏不可抑制的被刺激到颤抖了,哪怕不截留,全都上交,她还是觉得难以理直气壮,更是替荣家可惜,荣家几代人的积累啊,就这么舍弃了。 换做是她,怕是都无法做出这么艰难的决定,难怪有人舍命不舍财,这种放弃实在太痛苦了,哪怕是个局外人,都难以接受。 系统更是被震傻了,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天啊,这都是,都是无价珍宝啊,好多,好多呀……” 密室大约三十平左右,倒也不是塞的满满的,但陈列着几十口大箱子,场面还是很壮观的,尤其打开后,每个箱子里都堆积着无数的古董,无数的字画,无数的书籍,岁月沉淀的味道扑面而来,简直要晃瞎人眼。 心智不坚的,怕要激动的晕过去。 宋红果平复着激荡的情绪,见荣景安打量她,微微一笑,“荣家不愧是咱县里的高门大族,这些东西,说价值连城都不为过,托您的福,我今天也算开眼界了。” 闻言,荣景安颓然的摇摇头,“那都是过去了,现在,它们就是一堆废品,一文不值,偏又能要命……” 顿了下,他才又继续道,“你能带走,就是解了我荣家燃眉之急,更是救我荣家于水火之中,大恩不言谢,若是将来有机会,但凡你所求,我荣家定竭力达成所愿。” 宋红果听的都有些难为情了,真要计较,还是他吃亏更多,结果她却还成了人家嘴里的恩人,清了下嗓子,“不用如此,你太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占你们便宜了……” 荣景安一脸诚挚的打断,“不,是宋医生太高义厚道了!” “……” 就奔着这一句高义厚道,接下来,宋红果都不好意思开的价码太低,她心里有预算的价位,结果,人家比她想象的更卑微! “一千斤粮食,粗粮细粮都行,不用一下子都拿出来,分着给就行,若是可以,我想先要点面粉和小米,家里有老人,急等着养身子……” “另外,红糖十斤,鸡蛋一百斤,棉花二十斤,这些东西跟粮食一样,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给……” “若是可以,我还想替孩子要两袋奶粉,要是不好弄,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药,我想请你帮着买些药……” 说到这里时,他神情明显要郑重许多,仿佛之前那些条件都是顺带的,这一条要求才是他的本心,“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以后,如果我有需要,都请你帮一把,你放心,不算在交易里头,我会出钱买。” 宋红果沉吟片刻,点点头,“可以,不过你需要的药,要在我能买到的范围之内。” 得了这一句,荣景安松了口气,眼底甚至闪过笑意,“这是当然,我绝不会为难你,你是我荣家的恩人。” 宋红果,“……” 她真担不起这恩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