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谢致远不解地问道:“你还真被你爹管住了?不是吧,兄弟。你放荡不羁的本质呢?”
程诚直接一个鄙视的眼神,“俗!太俗!我爹能管我多久?我只是不想让小师弟看扁而已。”
谢致远眼神古怪,难以置信叫道,“哟吼,还小师弟呢,什么德行啊,这么让你上心!”
“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聊天?”程诚瞪了瞪他,“我那小师弟跟别人可不同,他十一岁就中了县试案首,才情无双,诗词精绝,见多识广,德行操守那也是一等一的!”
程诚居然也会为别人说话,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谢致远顿时来了兴趣,双手搭在桌上,“真的假的?本公子不信。”
“当然是真的!”程诚有些急了,“小师弟有三首诗,你寻遍整个大誉都未必找得到比他更有才情的人,你听着啊,第一首是《墨梅》......”
谢致远起初还当是玩笑话,过了片刻便不由得认真几分,喃喃自语两眼放光。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同是读书人,他的文学修养岂是寻常之辈。
“好诗!的确是好诗!还有那《天竺中秋》,‘江楼无烛露凄清,风动琅玕笑语明。一夜桂花何处落,月中空有轴帘声’......不禁让我想到明家妹妹的闺房。”
“靠,你个变态!”程诚一脸嫌弃的骂道。
“去你的,”谢致远无语,“小爷我是那种人吗?”
程诚上下打量,表情似乎在说你就是那种人。
谢致远气得捏紧拳头想揍人。
“我小师弟可不止这点本事,他还知道怎么找地下水脉,怎么防治蝗虫!要不是他,今年乾州的日子可不好过噢。”
谢致远忽然有些耳熟,试探地问道,“你那小师弟,该不会是叫陈平吧?”
“对啊,”程诚一脸兴奋,“你也知道?”
自谢致远入乾州境内以来,已经听过几百遍陈平的名字了。
不过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传得有点玄乎了吧?
京城里便有不少这种操作,知道自家的孩子没什么本事,便编造一些事情妄图搏些好名声。
谢致远本来计划是叫程诚一起去游学的,但是现在忽然对这个陈平挺感兴趣的,倒也不急着走了。
“给我介绍介绍呗,”谢致远决定见见陈平,“瞅你把人吹得天花乱坠的,不见识见识可惜了。”
他自京城出来,游学一年经过了无数的地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程诚笑道,“见他可以,不过现在不成,他每天都要去帮忙驱蝗。”
“不急不急,他还能跑了不成?”
谢致远站起来,摆摆手往外走。
“先玩够了再说,走着!”
九月初,经过数月的辛苦,干旱与蝗灾终于彻底远去。
一场大雨在夜里飘落人间,将盘亘在乾州上空的浮躁与不安洗得干干净净。
竹园又恢复了过往的静谧,随着府试时间越来越近,学子们都在努力学习,连何青选来书院的时间都越来越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朝廷的嘉勉文书送到了正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