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小子还需要两位大人这就发布消息张贴告示,就说可能会有大批土匪劫掠地方,如此也算是给对方施加些压力。”
敲定了计划,陈平开始与众人商量细节,他不相信土人真的愚昧,因为在翻阅档案卷宗的时候陈平看到了诸次土人作乱的原因。
天启二年的作乱,是因为凌州遭灾,朝廷只给汉人减免赋税予以粮食赈灾,而无视土人。
天启六年的作乱,则是因为大理国以武力威胁凌州土司,事前凌州土司曾多次向朝廷上报,但都没有得到重视。
天启十一年的作乱,更是因为时任凌州知府征调土兵前往道州平叛,只发了一丁点的饷银不说,路上还对土兵多有体罚歧视。
细数下来,整个天启一朝凌州土人的作乱,皆事出有因。
平常时候土人与汉人之间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并且还承担了保卫边疆抵御西南大理国入侵的重任。
说到底,身处大誉与大理之间的众多土司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都是见风使舵罢了。
两天过后,当提及土匪可能出没的告示出现在凌州下辖的府县后,百姓们经过了短暂的惊慌,随后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但凡是在凌州生活过八年十年的,对此都有些经验,城内的百姓纷纷采买粮食用以储存,而城外的百姓有的是搬到了士绅大院周围,有的则在村子周围筑以土墙挖掘壕沟,总之就是一句话,人越多越稳。
而在官府里,杨安国和唐浩也没闲着,由唐浩挑头征调征调凌州的民勇壮丁作为临时的乡兵,交由唐浩麾下士兵进行紧急训练,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只要能够稳住阵形,遇见敌人不要吓得逃跑就行。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好在林林总总招来的乡兵有两三千人,每天在城外转上一圈也能让百姓放心,这就够了。
至于陈平,则是带着杨安国与唐浩的书信,朝凌州西南的土人地盘前去。
随行的人不多,除了罗砺跟着之外就只有刘庚等十余人相随。
虽然已经得知了土人将要作乱的消息,但对方到底还没有作乱,所以陈平还是留了一些回旋余地的,譬如告示上说的就不是土人,而是土匪。
这一是让凌州的土司们脸上好看些,二是避免百姓过度的恐慌,也是防止土司如果不乱的话,方便收场。
同时,陈平还请杨安国在他出发之前就向凌州西南的大小二十六个土司送去了消息,大抵是关于不要听信贼人蛊惑之言犯上作乱的。
至于有没有作用陈平并不知道,半路上,陈平向罗砺问道:“罗大哥,听说西南的土人擅使刀盾,贴身肉搏捉对厮杀的能力很强。”
“这些土司手里的人马加起来怕是要有万余,对方真要是翻脸你我可是九死一生呐。”
罗砺对此并不在意,他好似对生死很是看淡,缓缓说道。
“我记得有本古书上写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料想这世上没有几个做官的不怕死,土司也是人。”
陈平听完哈哈大笑,“罗大哥说得好,土司也是人,他们也不曾有三头六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去闯什么龙潭虎穴呢,何况有道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罗大哥这般说,我就更放心了。”
罗砺闻言有些诧异,见陈平爽朗大笑,抬手投足间气息与寻常书生截然不同,就像,就像个侠士一样。
陈平兴致一来,当即骑在马上吟起了诗。
“轻身入山林,兴亡我不知,坐看朝暮尽,起又泛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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