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个互惠互利的事情,对双方都有好处。
即使楚王上位,也不会对杨谦这样的地方大员下什么狠手,何况现在尚且乾坤未定,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楚王胜出还是永兴帝胜出,亦或是会有其他的可能。
“那就多谢杨大人了,剿贼成功之后,杨大人的功劳本官会一并上报朝廷。”
几句客套之后,陈平就把自己需要的人手交代了下去,招兵自然是不需要杨谦来办,只是有杨谦这句话打底,他在乾州的行事就会方便许多,不会受到什么掣肘。
杨谦含笑应下,说道:“不过是些举手之劳,你我皆为同僚,何必如此生分?”
陈平笑而不语,他没有在衙门久留,道明了自己身负剿灭贼人的重任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往了江夏书院。
他之所以来乾州招兵就是看中这里是他的家乡,从这儿出来的兵马都是都算是他的子弟兵。
而光有普通士兵还不够,陈平决定凭借他在乾州的声望将一批有才能的乾州士子也招揽进军中,否则光有士兵,没有军官也是不行的。
而这个目标他自然选中了江夏书院,谁叫这里是他曾经的旧学之所呢?
算下来这里的学生都算是他的学弟,同乡加同门的关系足以让他与这些人之间产生羁绊。
而一旦进入军中,在同乡与同门之上就会再多一层利益的纠葛,这样的三重保障能够让他们成为陈平的亲信与心腹。
至于说书院里有没有人愿意从军入伍?陈平觉得偌大一个书院,上千名子弟不可能没有愿意投身行伍的。
一经来到书院的山门前,陈平就直奔院长的房间而去,在向程院长阐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对方不住赞叹他的想法。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的这些学弟们我不敢说个个都是上马带兵,下马安民的大才,但是为你搭臂膀也是足够的了。”
程院长很欣慰陈平能够意识到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重要性,以前陈平是作为小卒为他人冲锋陷阵。
现在陈平官拜西南招讨副使,自然也需要人手给自己摇旗呐喊帮衬场面。
而江夏书院作为天下四大书院,其中士子都是经过他精心挑选的,皆是人才不说,还多半都是乾州籍贯,这对于陈平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才库了。
“院长高见,虽说现在只能让他们做些幕僚参赞一类的活计,但是剿贼之后朝廷功劳赐下,便能顺利进入仕途,唯一不美的就是断了继续求学以至进士入官的大道。”
这事有利有弊,陈平也没遮掩,与程院长全部说了个清楚。
程院长则摆摆手表示:“进士哪里是那么容易考的?多少人穷经皓首一辈子也没能考上进士,何况现在局势紧张,能随你剿贼立功,这等机会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你放心吧,先前你在书院讲学,院中学子多有奉你为当代宗师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人愿追随你左右。”
这话让陈平有些诚惶诚恐,宗师什么的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然而没过多久,当他看到满院士子听闻此事后踊跃报名的场面,这份顾虑就被打消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喏,瞧见没有,院中子弟皆以你为榜样,六元及第的状元,莫说是我江夏书院,就是整个大誉都没出过,你可不要低估了自己的份量哦。”
程院长拍了拍陈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
陈平频频点头的同时,心里是倍感欣慰,谁说读书无用的?
就算局势这般紧张了,他六元及第的名头也依旧响亮,甚至能够号召起江夏书院的士子跟着他一起上战场。
这种影响力,陈平觉得,要是他真的一门心思扑在经学上,恐怕成就个一代宗师还真不是梦。
不过,相比起谈玄论道解释往圣先贤的一字一句,陈平更想做的是实事。
“多谢院长栽培,至于院中子弟,我倒并不需要太多,而且军中生活艰苦,不比书院,行军打仗所遇到的危险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陈平这话意思很清楚,他需要的不是一腔热血的愣头青,而是有一定知识同时还有坚韧意志以及基础军事知识的人才。
这种要求,即使是在江夏书院,符合的人也没有多少。
好在江夏书院学生近千人,一番挑挑拣拣,陈平也找到了四十多个符合条件的,一并将他们带上之后,陈平就准备起程北上了。
他本来还想顺路回一趟永顺县,看看华庭书院修缮的怎么样,有没有重新开始招生,叶崇文过得如何了,奈何时间紧迫也就只能作罢。
因为根据推测,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白莲贼恐怕已经来到了荆州东部与江州的交界处,是继续追击还是与江州沟通,都需要陈平来做定夺。
乾州的子弟兵招募工作陈平交给了添灵与刘庚,短期内他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所以募兵的标准不低,毕竟是乾州的子弟兵,他不能拉上一支不懂战阵的农民上战场当炮灰。
所以,募兵的对象优先以猎户、矿工以及江湖人士为主。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江夏书院的四十多个学弟踩着秋末的尾巴赶往荆东。
.......
“呼——!”
北风瑟瑟,荆州的天气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转凉,这预示着冬天的脚步正在步步逼近。
这对于身上背负着剿灭白莲贼任务的陈平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因为南方的湿热天气会让军队战力下降,而现在天气转寒不仅能让这些来自北方的精骑恢复往日雄风,也能让白莲贼面临寒冷与补给短缺的困境。
这无疑是对白莲贼的一个重大打击。
渡过大江来到江北,陈平率队急行赶路终是来到了李峰现在驻扎的荆东门户,蕲春县。
“贼人怕是已经离开荆州,进入江州了。”
望了眼蕲春县外一排排的营帐,陈平叹了口气。
不过他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没过多惆怅就来到了营地之中。
“陈大人怎么还带了一帮子书生来?”
李峰一见面就调笑起陈平来,言语间似乎并没有让白莲贼走脱的懊恼。
“呵呵,师兄没拦住贼人,我还没说你呢,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
李峰哈哈一笑,勾着陈平的肩膀就坐了下来。
“荆州的兵就跟纸糊的一样,我们在后面追,他们在前面但凡抵挡一二,也许就能把贼人留在荆州了,可惜,哎!”
陈平明白了,还是荆州这里出的问题,既然如此也无妨,贼人逃窜到江州再追就是,眼下凛冬将至,这伙白莲贼没有什么地方能跑了,他们若无落脚之地只是四处流窜的话,迟早要饿死冻死。
要是侥幸攻下了个县城,亦或是有人接应,大不了便围困贼人。
自己身后有西南五州的兵马可以源源不断的支持,而白莲贼呢?
据他所知,白莲贼在江南的传播远没有西南地区与中州传播的广,逃到江南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想到这里,陈平心情轻松不少,他悄咪咪地冲李峰说道。
“师兄,我给你看个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