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
卫少儿便与霍去病商谈了妥当。
没什么故土难离的思想。
从战乱走向和平大汉不过也才经历了七八十年,而在这七八十年里徙民政策,匈奴寇边,流民乱匪也未曾断绝过。
即便如今霍家贵为侯爵之家,但曾经他们也是在颠沛流离中生活下来的。
见阿母没有反对,霍去病心里叹了口气,最后一丝留下来的借口也不曾有了,那便如此吧。
“那儿去准备了,家财不甚重要,儿有能力让咱们过得更好,下人也需要打点,索性便大方些了。”
卫少儿点了点头:“病儿做主就是了,你才是家主。”
“嗯。”
点了点头,霍去病站起了身,嘱咐霍光陪着阿母,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老妪这时端着一个比之前更大的餐盘走了出来。
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霍去病离开,望了望手中端着的点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人,大郎这是”
将餐盘放在了软塌上的小桌,霍光两眼放光的褪去鞋袜跪坐在小桌前开始吃了起来。
望着门外,卫少儿看了看手中的配饰‘唉’轻轻的叹了口气。
“家主。”
叫来了霍家的管事,霍去病让他将所有的地契以及契书都给拿了出来。
“就这些了。”
望着那些要用好几个箩筐才能装完的布帛,霍去病点了点头。
“让仆役们排队过来一趟吧,只要是契书在家里的都叫过来,今日留他们在家用食。”
“你留下来帮我整理。”
“唯。”
地契多为田契以及县城中商铺。
一份田契,一份人契,霍去病就这么跟管事一同整理着。
看着沉稳沧桑了许多的霍去病,管事似有所悟,也轻叹了口气。
一个下午跟晚上。
霍去病将家中所有的田契与人契都交接了出去。
没给其他人,就是家中的这些仆役。
还回人契,便相当于赎了身,这个时代,佃农跟主家签订契书是属于私底下的事情,并不会在官府有所登记。
而只有那些卖身为奴的才在真正意义上脱离了‘人’这一物种的身份,成为一件货品,能够随意的交易。
但汉朝的‘奴’除了是货品外,同样也是需要交人税的,当然,这份税是由这些奴的家主支付。
霍家的奴不多,卫少儿喜清净,只有不到二十人,其他都是佃农。
如今这些佃农私下与霍家签订的契书都被霍去病还了回去,同时还没人附赠了田产。
田地霍去病带不走,倒还不如卖个好,或许是一路走来所见,霍去病心里对底层百姓多了些理解。
在一片感恩戴德声中,霍去病只在家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霍府外的马车就已经备好,将阿母跟没睡醒的弟弟霍光带上了马车,霍去病带着二十奴仆以及霍家管事驾车消失在了暮色里。
他这次回来,没有告知任何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回来,然后有静悄悄的离开。
今后。
世间便再无冠军侯了。
——
跨过长白山,淌过鸭绿江便是朝鲜的地界。
昔日卢绾兵变逃向朝鲜,一举击溃了当时本就岌岌可危的箕子朝鲜,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也就是如今的卫满朝鲜。
但朝鲜地方小,但事却多。
一处弹丸之地,除了卫满朝鲜外,东南部还有马韩,辰韩地区与卫满朝鲜分割着,像极了后世的南北政权。
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张启的出现,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在汉匈对抗间,卫满朝鲜因为日渐强盛的政权而生出了脱离汉庭掌控的心思以至于被汉武帝派出五万汉军消灭建立四郡而作为结局、
但现在,因为张启,汉庭大乱,卫满朝鲜的心思就更多了,甚至对辽地生出了觊觎之心。
但是他们想不到。
在他们的西边住着的是一个比汉军更加善战的新王。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