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偏西。
月光照不见的西山梁半山腰。
脏脸手中的歪把子机枪火舌开始持续闪亮。
突突的声音开始在山谷中回响。
子弹呼啸着倾泻向山谷中的鬼子营地。
薄薄的帐篷帆布根本不挡不了子弹,不时传来惨叫声。
负责警戒的鬼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步枪瞄着半山腰那串火舌开打。
鬼子们开始从帐篷里往外钻,套军装扯装备。
鬼子宿营有规定,三更半夜遇袭从帐篷中出来后并不能随意到处跑。
各军曹开始整队,在各小队长带领下才慢慢向外准备建立阵地。
还没来得及开枪还击,机枪却忽然停了。
脏脸手中的歪把子机枪哑巴了。
不是他中了弹,也不是他在转移阵地。
而是机枪卡壳了。
警戒的鬼子射击来的流弹根本没有什么准头,子弹全都击打在机枪位置下方山石上噗哧着响。
也许是鬼子们黑夜中判断不准目标距离,也许是算错仰射弹道,应该再打高一点。
猛然间,又一挺机枪响了。
伴随着明显捷克式嚣张狂叫声,又一片弹幕疯狂地洒进举着步枪还击的枪火群。
望远镜仅能隐约看到山谷中篝火照亮的地面上连续蓬起石屑土灰。
机枪弹道拉出一条优雅的着弹道,不时闪现一蓬蓬诡异血花。
弹道所过之处,战无不胜的精英们开始惶恐窜躲,弹道外的步枪直接将新的喷火口作为目标,再次射击。
二十发子弹根本不经打,罗富贵直接换上一个满弹匣,这次连点射都免了,直接最原始的一扫一大片。
狂风骤雨般的子弹在鬼子营地中弑虐。
黑暗中,鬼子中队指挥官不断鸟语叫骂。
一个鬼子抓着架在石头上机枪脚架,一挺歪把子机枪抢先架好,机枪手疯狂鸟语:“曳光弹,指引...”
机枪副射手将特种子弹压进弹仓。
机枪手拉动机枪,立即向着刚刚熄灭火舌的捷克式位置还以颜色。
突突突猛烈地三连响。
一团团火焰在枪口闪亮。
三道明亮的白光撕裂了月光照不见的黑暗,洒向半山腰。
鬼子机枪手咬牙切齿的判断着目标与弹道倾泻的位置
调整着射击姿态,跟着又是一个三点射,再次观察后嘴里大叫:“步枪射击,目标位置抬高十米!”
跟着,架好的另外两挺机枪开始还击。
山上打山下好打,因为目标多,咋打都能蒙到目标!
而山上的目标小,同样是两挺机枪,你来我往对射,但是结果却完全不一样。
罗富贵提着机枪已经在往山上蹿,他根本没想到鬼子的反应会这么快,才打两个弹匣,小鬼子还击就到了。
这还是在夜里,再打下去应该占不了便宜。
走为上策。
脏脸着实无语,很想将歪把子给砸了,这破玩意儿,六排子弹三十发还没打光。
鬼子的机枪还击就到了。
眼看着罗富贵连长已经提着机枪跑了,这意思摆明不打了。
提着歪把机枪招呼旁边文武全:“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鬼子哨兵在响枪的时候就立即向机枪会靠近。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两柄漆黑的刺刀。
九营跟二营不一样,二营的刺刀雪亮。
二营在齐老匪来后,刺刀就全被涂成黑色,山里别的东西没有,土漆并不少。
一度让王小三产生了怀疑,炊事班的锅底现在根本不黑。
据说那玩意儿掺进土漆中再涂在刺刀上,十天半个月都不带掉色...
两具尸体被拔了个精光。
随队的民兵可不管什么兜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