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已深,山谷里伸手勉强看清手指,山风里透着阵阵凉。
几支火把间隔着,隐约照亮了一支队伍,自东向西从山影走进月光里。
山路不太好走,潘柱子一马当先,后边的战士疲惫得呼哧带喘,一个战士被扶着搀着,在夜色里艰难地挪,不小心歪了脚。
南边枪声入耳,隐约出现光点,这支疲惫队伍立即有了点力气,全然不顾路边哨兵招呼,匆匆往南边响枪的地方赶。
当先的战士回头道:“排长,尖兵说胡连长跟丁政委,在前头阻击鬼子!。”
“九连在咱后面,他姓胡的一个连长打得倒是挺热闹,你操哪门子闲心!哎呀,你说丁政委也在……他娘的,还不赶紧上去增援?”
一个排八路沿着山路急出,稀里哗啦在山道上,前面的枪声很激烈,没见有人扔手榴弹,潘柱子心中如万马奔腾,他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
战士们在等他一声令下,可同时他也知道鬼子肯定来者不善,他现在终于感觉到这山谷好象很有深沉感,山谷有月色的夜还是很黑。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确认了前方阻击鬼子的正是丁政委跟胡连长,另外的战士肯定是友军,狭窄的山路,潘柱子傻眼:看地形,自己排肯定展不开,紧赶慢赶,难道还是当第二条防线的命?
“报告政委,三连一排潘柱子报道!”
在潘柱子过来前,就有战士来报:北边有队伍过来,说是独立团三连。
对于与鬼子硬拼,胡义没有兴趣,乱石堆上横七竖八摆满了鬼子尸体,不怕死的鬼子丢了一波手雷,巨大震动跟冲击波引起山壁上又下了一波石雨,砸的鬼子一阵鬼哭狼嚎,几个鬼子掉下了悬崖。
八路战士牺牲两个伤五个,胡义反应快拉着丁政委贴着山壁,闹了个灰头土脸。
听说来的三连,两人都一头雾水。
直到立攻心切的潘柱子报告后,靠丁政委旁,贴在紧山壁,眼睛四下乱窜,盯着可能出现的敌人,好一会儿,却没见动静。
“政委,这打鬼子的事,交给我们排吧?”
“呃,看你兵也是人不少,也成,我们都打了一天了,你们来的正好!弹药够𣎴?”丁政委也不客气,却也担心。
“打了九连土⋯打九连那匀了不少!”潘柱子得瑟,临出口的话改了回来。
“哟呵,不错嘛,咱三连也终于有机枪了!”丁德一眼尖,发现火把里一个战士把机枪支楞个老高,在显摆。
潘柱子屁颠屁颠的还着一个班的战士,跟模范团的战士换了防,待模范团的战士抬着伤员跟牺牲的战友离开,对面却没有了动静。
半晌,潘柱子又跑回来,不解的问丁得一:“政委,现到底怎么回事?挺进队人很多么?都打了一天了?可我一个人都没看见?”
还以为政委跟胡连长,就是在这里跟鬼子硬拼了一天,肃然起敬,难道是把鬼子全吓跑了么?
“挺进队?”政委愣了一下,想起来潘柱子接了阻击阵地,还不清楚情况,顿了一顿:“对面敌人不是挺进队,是鬼子大部队!”
“呃,大部队?嘿嘿,山路就这么点宽,鬼子大部队咱也不怕,咱们是冲过去还是原地阻拦?”
“冲过去?知道对面有多少鬼子么?”丁得一哭笑不得!
潘柱子在政委面前不敢得瑟:“难道,有一个中队?”
在他印象中,一个班能拦住的鬼子,顶多就是挺进队,说是大部队应该一个小队,而听政委口气,应该是一个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