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军装邋遢已脏的如几百年没洗过,带着白色汗水干透后的盐渍,辨不出颜色的破军帽一如既往地端正的戴着,驳壳枪紧紧挂背在肩后。
望远镜里,山梁下不远处,黑漆漆的几个院落,其间一间房子里,隐隐传来光线。
“有一部分八路,在天黑的时候开始转移,往北边的山区里跑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渡边君跟了上去,但是村子里的不知道还有不有八路,还有老百姓在村子里?”
你的意思,八路跑了?
不敢肯定,但走了一部分人,现在,村里的老百姓也在跑路。
大川中尉来回折腾了几天,听到消息,并不觉得失望,北面,从电台里知道,另一支挺进队,已经咬上了八路军总部,正在压缩八路的防区,八路总部,已经差不多被包围。
现在,南边的这个八路军师部,就在眼前,往北,是皇军的部队,整个太行山中部,已经全部被皇军占领。
中尉带着狞笑,放下了望远镜。
二十师团的家伙,大骂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全是白痴,一支小部队竟然就把他们给阻拦在山里,他不知道村里的八路到底有多少人,援军到来的时间,起码还要两三个小时。
他犹豫了,不知道他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突袭八路师部。
大山深处,这地方更穷,大部分是悬崖峭壁的无人区,下边就是即将大难临头的八路军师部,往北是即将被全歼的八路军总部,往东是自己来的路,往西是大河阻断的穷山恶水,荒得一根毛都没有。
八路竟然往北,那么迎接他们的仍然是成建制的皇军,围剿八路成功就在眼前,高高飘扬在山梁上的小膏药旗,飘荡在山风里,猎猎着响。
该死的二十师团,心里愤愤的骂,该死的八路,那些八路一个连的兵力,竟然阻拦了大半个师团,这是皇军的耻辱。
一声深深的叹息,大川桃吉低垂了他的头,一会儿之后才抬起来,把黑夜里的村子从东看向西,从南看向北。
终于于,平静的命令:“全体都有,给二十师团发报,两个小时不能赶到这里,我们就会给他们发诀别电报,同时,我们会向华北第一军司令部报告此事!”
“哈伊。”
冷冷夜风中,一行渺小的身影,缓缓消失于山梁。
中尉仍然阴沉着脸,前方有尖兵在开路,并没有让中尉感觉放心,在他看来,八路,也许得到了消息,但是,这并不重要,东边有部队在进剿,八路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最后的结果不可能还有悬念,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带得这些勇士,在这一仗这后,能有多少有机会回到故乡。
鬼子一个班开路,三人一组,紧张地监视着黑夜的范围,下了一个山口,八路军师部是一个接近狭长形的葫芦形坡地,面积不大,稀稀拉拉的几个院子。
没有想到,八路的师部也是这样穷,都摸进了一里地,却没有发现在八路的哨兵,这些八路以为躲在深山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虽然大川桃吉并没带沉重的迫击炮,但是掷弹筒倒真不少,完全够把八路军的师部覆盖一遍,守在村里的八路兵力不详,自己一个中队都不满编,根本就不敢分兵包围,唯有正面突袭。
就这么点大的村子,八路军能驻多少兵力?
早把八路军几个主要领导人的照片拿出来传阅了几遍,要是能抓活的当然更好。
越少无谓的伤亡,才彰显得挺进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