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对瑞雪来说都起不到安抚的作用。
所谓当局者迷,瑞雪如今大约就是这个状态,对瑞安的担忧,早就击溃了她的理智。
别人的劝慰,只能放大她心里的恐惧。
索性也不说什么让她放心之类的话了。
怀玉虽然能力有限, 也并非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认得国子监祭酒的夫人,虽说接触的不多,但话应该是能说上两句的,你在府里等着,我去疏通疏通,至少与瑞安先见上一面。”
瑞雪急忙点头:“那再好不过,麻烦大娘子了。要备些礼物才好说话吧, 我这就去准备。”
怀玉拉住了要出去的瑞雪:“你别忙,我心里有数,礼物什么的倒也不必,人情套人情,我有法子让她帮忙,这就去了。你们这边也小心些,我听到一些风声,与北境的灾情有关,你最好给宁王提个醒,有些事情不易操之过急。”
瑞雪谢过怀玉的提点,送她出了宁王府。
怀玉刚走,一辆花里胡哨的马车便停在了宁王府门前。
宋时渺从车上跳了下来,掸了掸大红色的衣袍,与瑞雪打过招呼,便直径去找了赵丰年。
瑞雪很想留下,听听他们如何计划,但她答应了赵丰年,就要相信他,再说他们要商议的事情, 多半也与瑞安无关。
整件事情才刚刚开始, 那些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他们合理的推测和脑补。
这事究竟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谁也没办法现在就下结论。
国子监的一间静室里,十多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正埋头奋笔疾书,三五个先生在室内巡视,屋外有装备齐全的禁军把守。
思元刚下了学,将书册一股脑的塞给书童,跑到矮墙边蹦跳着朝里面观瞧。
昨天夜里瑞安很晚才回来,他两话还没说两句,瑞安就又被人带走了,只来得及给瑞雪写了一张报平安的小纸条。
他一夜都没睡好,天还没亮就跑出去打听,才知道瑞安是被带去参加太子陪读的选拔了。
听说接下来的十天,他们要被封闭管理,不得与外界接触,他想给瑞安递个话都不成了。
思元觉着有些奇怪, 他与瑞安在学识方面是有些差距, 可他人缘好,在交际应酬方面甩出瑞安几条街去。
两人家世相当, 自己还是右相嫡子,怎么瑞安能参加选拔,自己却被落下了。
听同窗们说,有几个只知招猫逗狗,狗屁不通的纨绔也在其中,莫非自己连那几个饭桶都不如么。
虽然他并不在乎给太子伴读什么的,但自己落选,是真的有些奇怪不是吗。
昨日休沐回家,父亲考校功课时,半个字也没提这事。
按理说这种能给氏族争光的事,父亲应该上赶着替他争取才对啊,怎会不管不问,有意回避。
思元越想越觉得这事应该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可到底为什么,他也理不出头绪来。
下学的同窗越来越多,有不少都跑来这边瞧热闹,大多对里头正在考试的同窗表示羡慕。
单单是被选中去参加太子陪读的选拔,就撞了大运,选不选的上先不论,只参加选拔这一条,就能在履历上留下漂亮的一笔了。
能来国子监读书的,有几个不是被家族寄予厚望,想在仕途上更上层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