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三人坐在小厅里喝茶。
思元的话更少了,不问不答,十分沉默。
搞得瑞安都有些不习惯了,以往只觉得思元聒噪,可他真的静下来,却有些叫人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瑞雪见时机差不多了,刚想开口询问右相府的事。
思元便放下茶杯起身告辞。
“多谢阿姊今日招待,时辰不早了,我不方便在外留宿,这就回去了。”
瑞雪起身挽留,瑞安也上前帮腔。
谁料思元却冷了脸。
“我知道阿姊想问什么,还请阿姊恕思元无理,家里的事,无可奉告。若真想帮她,阿姊也不用想法子四处打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瑞雪皱了眉:“你果真是这样想的吗,真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件事就不存在了?蓉娘现今如何了,真能如你们所愿平平安安的嫁到南郡去吗?”
思元的身形顿了顿,抬头,眼睛已然有些发红。
“不然呢,我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这是族里的决定,她做了这样的事,早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谁也救不了她。”
瑞安上前拍了拍思元的肩:“你别激动啊,我们并非想打探你家里的秘闻。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想要帮一帮蓉娘。你也不想自己的阿姊,一辈子过的不快活吧。”
思元梗着脖子发狠的说道:“她自己作孽,与我何干。”
话落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认谁都知道,他这话并不是真心。
只不过还在生蓉娘的气罢了,心里还是很在意他这个姐姐的。
否则也不会明知道瑞雪请他来想问什么,还是跟着来了。
瑞雪上前拉住了思元的手,扶他坐下,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道。
“别说气话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多在意蓉娘这个阿姊,我不问别的,只问她现下如何了。”
思元平复了心情,哽咽道。
“自生辰那日,阿娘当着她的面打死了小翠,她便受了刺激一病不起了。这两天水米不进,怕是不成了。”
说话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本来这事阿娘是想瞒下的,谁知被家里的小娘捅到了父亲哪里。当着好些族老的面嚷了出来,连母亲都受了罚,昨日才从祠堂里出来。见阿姊那副模样,也病倒了。”
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道:“父亲说,阿姊死了更好,免得让家族蒙羞。”
瑞雪越听越着急:“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先保住你阿姊的性命再说。”
思元眼睛亮了亮,吸了吸鼻涕说道。
“父亲不让我阿娘再过问了,谁也不许见我阿姊,只有府医在给我阿姊医治。父亲的意思就是不想让阿姊活了,免得南郡知道阿姊的丑事,来退婚毁了右相府的名声。”
听着思元的叙述,瑞雪的心头一阵阵的发寒。
她曾经还羡慕右相府一家和睦,长辈慈爱,晚辈懂事。
当初为皇子选陪读的时候,宁愿孩子没什么建树,也不想思元去蹚浑水。
如今看来,那份慈爱也是有条件,分亲疏的。
只要是败坏了家族的声誉,做了离经叛道之事,哪怕是从小疼到大的亲生女儿,也是可以抛弃的。
瑞雪拍了拍思元的肩头,安慰道。
“别哭了,我来想想办法,你今日别回去了,就宿在我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