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被他逗得大笑,告诉沈麒不是这个词,应该是容光焕发。
“对对对,就是容光焕发,夫子前天讲的。”
裴锦皱了皱眉,都讲过了还用成这样,这孩子咋学的?
晨练过后,裴锦马上考沈麒近日功课,孩子苦着脸一一回答。
三字经千字文都背得磕磕巴巴,成语也乱用一气,诗词更是背了上句没下句。
“你把做香囊的劲头分点儿出来,用在功课上行不行?”
沈麒苦着脸,“麒麒我呀,都随了我爹呢。读书脑子不好使,旁边的门一个顶俩。”
裴锦气道:“旁边的门?你怎么不说左边的道?”
沈麒嬉皮笑脸地扯淡,“哎呀不走左边,咱们走右边好不好呀?”
裴锦把他的作业拿出来,不看不知道,写得跟狗爬似的。
裴锦愁得够呛,“就这?你学成这样,还想教人家空青?”
沈麒道:“空青不嫌弃,她的字跟我一样,都挺丑。”
裴锦又拿空青字来看,立刻沉下脸,“沈麒,你这功课是空青写的吧?”
沈麒赶忙朝空青挤眼睛,“不是不是,她是我的学生,自然跟我写得一样。”
一大早的,裴锦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她深入检讨了一下,最近实在太忙,没顾得上沈麒的学习,这孩子没人督促,当然躺平摆烂。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会儿没空,等晚上再收拾他!
吃过早饭,段嬷嬷和空青送沈麒上学,裴锦先去裴记药铺查看。
庞盏和老林分别汇报昨日的情况,裴锦正翻阅着医案,谭敬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沈夫人,您快跟我走一趟!”
裴锦心里一惊,“是小郡主身子不适?”
“不是郡主,是太妃!她老人家高烧惊厥,御医和府医都束手无策,王爷请您马上过去!”
这段日子裴锦总去睿王府,小郡主时常拉着她说话,因此对景渊的家人有所了解。
太妃是先帝的淑妃,在潜邸时就生了景渊,三年后又生了景泽。两个儿子先后出宫建府,景渊封了睿王,景泽封康王。
先帝故去之前有一场夺嫡大戏,景渊从龙有功,新帝特准太妃离宫安享晚年。
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妃便在两个儿子家换着住。她在康王府会住得久一些,因为人老了都喜欢热闹,睿王府过于冷清了。
这一次,太妃是在康王府意外发病,病情来势汹汹,又急又快,把所有人吓破了胆。
裴锦略问了谭敬几句,转身去了细库,将前些日子做的丸药拿上。想了想,她叫上庞盏一并上车。
这种时候,身边一定要有自己人搭手,否则万一哪个环节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一路飞驰,到了康王府直奔后宅。
太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睿王、康王服侍在侧,两位王爷都一脸凝重。康王妃早已开始抽泣,小世子扑在太妃身上痛哭。
府医在旁边不停擦汗,腿肚子都抽抽,太医院副院使董微也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这什么情况?
裴锦多年诊病,内心早已沉稳坚定,她上前见礼,问道:“这会儿病况如何?”
景渊道:“昨晚突然晕倒,不省人事,伴有发热,子时开始高热昏迷。董院使和府医想了各种办法,至今未能退热。”
裴锦点了点头,上前翻了太妃眼皮,又搭了脉。太妃烧得面色赤红,体表滚烫,应该已经烧到四十度往上。
吓死了,你们这般表现,还以为人过去了……
情况紧急,裴锦也顾不得其它,说道:“窗子打开,把府里冰鉴抬过来,人都到外面去,只留两个丫鬟打下手。”
董院使显然没把裴锦放在眼里,这女人一进门就撵人,当我们太医署是摆设啊?
“沈夫人,”董微问,“您觉得,太妃是何病症?”
病人等着退烧呢他还在这儿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