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坡依山傍水,风景秀美。茂林修竹,山峰绵延,鸟语花香。周围若是能遇到上山打猎,采药之人,便可听闻,曾有一位百余岁的老者,儿时曾来此处玩耍,不慎迷路,不得出处。天色将晚,便见一道光芒,出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玉树临风,样貌清俊,犹如天山仙人一般。他面容和煦,温文尔雅,将这迷路孩童带至山下,遂闪身不见。那老者说自己所见之人,便是这于林坡的狐仙。自那之后,方圆百里,但凡人家,均敬畏狐仙。凡进山之人,也均会跪山叩拜,以求得狐仙庇佑。
在山林深处,可看见一座巍峨宫宇,比那天界之处也不甚逊色。琉璃瓦顶,金漆圆柱,亭台轩榭,小桥流水。丝竹声乐,久久不停。
黄眸怪正歪身倚坐在宽大的座椅之上,身下一条雪白裘皮。他肤色偏于黄色,却不是憔悴之态,脸型瘦长,下颌尖尖,双目眼尾向上微挑,半阖着眼睛,嘴唇微抿,一手拖着头侧,一手搭在膝盖上,手指伴着乐声随意的轻点。头发呈黄色披散在身后。着一身灰色银线绣暗纹衣衫,腰间一条黑色缎带,赤着脚。他身侧坐着几个美艳的精怪,眼露风情,衣衫半敞,媚态横生。白皙的手指捻着晶莹的葡萄,无比娇嗔的送到黄眸怪的嘴边,亦不枉展现自己妩媚风情。黄眸怪张口将东西吞了,
自从占领这于林坡,黄眸怪便日日笙歌,夜夜春宵。如今他倚仗着圣武帝尊,更有强手傍身,再不惧任何威胁。三日前他将自己家族之人尽数收入麾下,以往欺凌自己的兄长异己尽数斩杀,所留下族众必然俯首称臣。一时间偌大的于林坡中驻扎了不少的妖精鬼怪,四处寻找珍奇异宝,赶着进献给圣武帝尊。原来于林坡的结界也已然销毁,如今大门敞开,若是遇到凡人便即刻吸了精元。以往传言此地有狐仙庇佑,多有采药打猎的凡人前来此处。却不知如今个个是有去无回尸骨无存,这于林坡登时成了妖孽横生,祸患无穷之地。
黄眸怪正饮着一杯佳酿,就着美姬的玉手,将那杯中物缓慢咽下,而后邪魅一笑,一手搂过那纤纤腰肢,
忽然一人行至殿中,单膝跪地,神色略显慌张,声音急急道:“大王,属下有事禀告!”
丝竹之声骤然停下,黄眸怪斜斜的睨了一眼跪地之人,神色稍暗,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不满道:“谁让你们停下了?都给我好好弹奏!”
声音虽然不高,却吓得殿上众人冷汗连连。那些弹奏的妖怪个个噤若寒蝉,只顾认真奏乐。而那些美艳姬妾稍一停顿,复又展现出邪风媚骨,如蛇一般依偎在黄眸怪身上。
跪地之人身形微抖,低着头不敢再出半点声响。这大王虽日日玩乐,却是个性情暴虐之人,若不是出了大事,谁敢扰了他的雅兴。还记得上次有个妖精弹奏之时错了一个音色,那黄眸怪只是冷冷一眼,随后便将那个妖精剥皮抽筋,还用那皮做了鼓面,筋做了琴弦。更有一个美姬不甚将酒水洒在地上,沾染了他的衣袍,黄眸怪便抬手拧断了那人的脖子,将血入酒,当场饮下。这大王的手段,当真是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
许久,黄眸怪方缓慢的坐直了身子,眯着眼对跪地之人慢声道:“何事?”
那人慌忙俯身,片可不敢耽误,回答道:“大王,于林坡中不知来了何种妖邪,已然将巡山小妖诛杀近百,而尸首全都被堆在了门前。”
黄眸怪眼皮上挑,手中才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了停,而后慢慢放在桌上,思虑片刻,复又问道:“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那小妖吓得头都不敢抬,俯身跪在地上,颤抖着答道:“回禀大王,以前从未发生过此事,只在三日前,便有巡山小妖无故被杀,开始只是一两个,谁知今日竟然会有百余尸首堆积在门前,小的赶来回禀,还未曾查出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