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到家便收到了周非的电话,周非温和又恭敬。问候了一番才挂断电话,合作估计有戏。 温栀放下手机,抬手仔细端详手腕上的手表。手表非常漂亮,绿宝石华丽又耀眼,温栀太喜欢这种明亮的颜色了。 温栀从小玩珠宝,对珠宝颇有研究,真假很容易分辨。这个假的几率很小,宝石是真的,金子也是真的。花费这么多仿一款孤品,做赝品的大概是疯了。 如此贵重的珠宝,沈明恒就放在袋子里随手给她,沈明恒真不知道这是正品? “你不是不喜欢戴手表吗?”唐钰端着水果过来餐厅,说道,“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华丽。” “沈教授送的。”温栀放下手,扎了一块哈密瓜吃,“我明天搬楼上,早上搬家。” “租我家楼上了?”唐钰知道温栀在她家住不久,她不喜欢跟人同居,温栀也需要更大的空间放她的东西,“住近点方便。” “我跟沈明恒同居,住他家。” 唐钰一块瓜掉到了地上,直直看着温栀。 “不要在感情受伤的时候做这种决定,此刻的喜欢不一定是真正的喜欢,这混着太多其他的情绪。这对你们双方,都不是公平的决定。” 沈明恒和温栀同居了! 哈密瓜汁水充沛,甜的恰到好处,温栀小口的吃着,“所以我们暂时不住一个房间。” “你们认识多久?” “感情是不讲道理不受控制。”温栀悠闲的吃瓜,哈密瓜糖分太高,她只能吃一小块,就吃的格外珍惜,“以后你遇到那个人就知道了。” “需要联系舅舅舅妈吗?” “他们爱过我吗?”温栀往后靠在沙发上,小口的吃着哈密瓜的角,看着头顶的灯光,“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是十四岁,以此要挟他们爱我。” “十二年了。”温栀眯了下漂亮的眸子,“我还看不明白吗?” 要挟的前提是温栀感受到了不被爱,她被抛弃了,她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能用这种极端方式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她在冰岛待了一周,看过极光看过万里冰原。 没有人找她,一周后她回去了。 “我能决定我的人生。”温栀笑了一声,垂下眼,浓密睫毛遮住了全部的情绪,“不要担心,我很清醒,我知道我需要什么。他们那边你说不说,你决定。” 温栀七点被电话吵醒,周末的七点她想杀人。 昨晚她做新项目加班到两点才睡。 温栀阴沉着脸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接通。 “醒了吗?”男人沉缓嗓音落过来,“现在能搬吗?” “你能看看几点吗?” “我要去一趟b市,中午得走。”沈明恒的声音落过来,“时间来不及,你换个房间睡,搬东西不需要你动手。” “我换个房间就睡不着了。”温栀没睡醒,起床气浓郁,整个人非常暴躁,“你把我吵醒!我就睡不着了!我昨晚两点才睡!” 温栀的睡眠质量不算特别好,只要醒来就很难入睡。 “那你睡吧。” 电话戛然而止。 温栀放下手机,拉起被子盖住头继续睡。 五分钟后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拨通沈明恒的电话。 沈明恒接的很快,但没有立刻说话,温栀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但开口声音偏软,“十分钟后下来。” “你可以先上来睡。”沈明恒道,“不需要化妆。” 不可能的!除非温栀死,不然不可能不化妆。 温栀迅速的洗漱化妆,还没来得及吹头发,门铃便响了一声,只有一声。 温栀快步走过去开门,都没看清人,房门就被拉上。 “换件衣服。”沈明恒低沉嗓音在门外响起。 温栀低头看身上的黑色吊带长裙,这样的裙子她可以穿出门,有什么问题?沈明恒是不是有毛病? 温栀转身回去披了件薄外套,重新拉开门,“唐钰还没醒,不要太大动静。” 她靠在门口,抱臂看沈明恒,“你去b市做什么?去几天?” 沈明恒穿烟灰色衬衣,没有系领带,领口散着一粒扣子。笔挺的黑色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他把手上的早餐递给温栀,才戴上口罩和手套往里面走,“开会,周二回来。” 他是第二次来这里,上次他过来就打算把温栀搬走。 温栀的房间过于让他不舒服。 “你就这么放心把你的房子交给我?”温栀把早餐袋子放到餐桌上,里面有两份早餐,温栀取了一杯牛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杂物间和卧室的东西是我的。” “你可以背着房子逃跑。”沈明恒道,“温家大小姐觊觎我的房子,不知道这样的传闻,谁损失更大?” 温栀扬了下唇,沈明恒还会反击。 杂物间的东西没拆封,比较好搬。 搬家公司的人迅速的把箱子搬走。 温栀看到沈明恒进卧室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么狼狈的房间被他看到,丢人丢大发了。她放下牛奶走过去,解释道,“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整理,房间有些乱。” 不是整理的问题,这间房子太小了。 沈明恒昨天送她过来就很不舒服,温栀不应该住在这个地方。 “知道。”沈明恒站在门口让两个阿姨进去,卧室**比较多,沈明恒就没有帮她搬了,“你需要上楼看看东西怎么放,没放东西的三个房间是你的。” “小心点我的包。”温栀看沈明恒表情没有任何异常,重新拿起牛奶上楼。 沈明恒的房门开着,工人整往里面搬东西。 温栀抬腿进去,环视这套房子。空间大就是舒服,她穿过客厅便看到打开门的三个房间。 朝南有巨大落地窗的应该是主卧,采光非常好,雨已经停了,浓雾散去,能看到江面上的船只。 整体装修是灰白色,极简风格。 温栀看了一圈,很满意。 “东西放衣帽间吗?”工人问道。 温栀走向衣帽间,应该是临时做出来的衣帽间,柜子是新的,上面还有新鲜家具的味道。同 跟沈明恒家的装修风格有差异,他家的东西整体的很有美感,家具全是意大利的一个牌子。 但衣帽间这套不是。 他连夜装了个衣帽间?同居这个决定是温栀临时决定,沈明恒应该没有时间提前准备。 温栀推开另一个房间,衣帽间加鞋柜。不过这个屋子多了颜料的味道,温栀侧了下身,从柜子的缝隙里看到墙壁有颜料的痕迹。 这不会是他的画室吧? 温栀确实需要两个衣帽间,他怎么知道? “鞋子放这里,衣服和包放隔壁。” 吩咐人把东西搬进去,温栀重新审视这套房子。另外两间房在对面,房门紧闭。温栀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假装碰开了房门。 推开一扇门。 主卧。 他的主卧跟温栀住的那套格局一致,灰白风格,床是黑色。 温栀关上门,推另一扇。 锁死了。 沈明恒的书房是开放式,在走廊的尽头。白色巨大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两台电脑。除却落地玻璃,两面墙都是落地书架。 沈明恒作为一个画家,他的书房居然没有画。 温栀抱臂走回客厅,沈明恒正好进门,吩咐人往里面搬东西,“怎么放你来安排。” “你重新装修的衣帽间?”温栀靠在客厅的柜子上,“这么快?” “那两间房本来就空着,买柜子放进去就可以。” 连夜买到柜子放进去,沈明恒很优秀。 “谢谢。”温栀唇角上扬。 沈明恒大步走向温栀,一直走到温栀面前。温栀刚要直起身,沈明恒长手越过她,他身上清寒的气息瞬间笼了上来。 温栀僵在原地,定定看着沈明恒。 干什么? 沈明恒直起身,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打开手上的口罩包装袋,把口罩戴在温栀的脸上。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温栀的耳畔,黑眸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有人在,戴口罩。” 温栀以为他要干什么! 温栀有些恼怒,站直把口罩整理好,“楼下搬完了?你上来?” “你的衣服可以不打包直接拿上来吗?没有那么多箱子。” “可以。” 沈明恒转身大步出门。 温栀用力揉了下耳根,想把刚刚那奇怪的感觉揉掉,她快步走到客厅,怒气冲冲坐到沙发上。 沈明恒家的沙发很舒服,她把背贴在沙发上看着工人进进出出,柔软的沙发让她紧绷的情绪放松。 跟男人同居,以后她要跟沈明恒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很奇怪,但并不抗拒。 温栀把牛奶喝完,拿出手机查看文件。她向来不睡回笼觉,醒来就进入战斗状态,勾心斗角与人斗智斗勇保持着完美的形态投入工作。 不知道是项目太无聊还是沈明恒家的沙发太舒服,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沈明恒收拾完温栀的全部东西,屋子恢复原状,给唐钰留下便签才带上门上楼。 电话响了起来,沈明恒接通电话进入电梯。 “你要回来?”爷爷的声音落过来,随即咳嗽起来,“已经决定了?明恒,我安排人去接你。” “不用,我中午到家,陪您回b市。” 恒融集团总部在b市。 昨晚沈明恒一夜未眠,在客厅里坐到天亮。雨停了,天边泛起了白。 他给爷爷发去信息,他答应了爷爷。 爷爷早就想让他回去,只是以前沈明恒对名利场没有任何兴趣。 他离家快十年,跟沈家甚少经济往来。他对物质要求不高,花钱也很克制。早年卖画的钱做投资赚了一些,够衣食住行。 五年前爷爷病危,他被迫回去挂了个闲职。 爷爷抢救回来,他又脱离了家族。 他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他选择了一份最普通的职业,留在大学教书,与颜料为伴。他的世界是两点一线,家和学校,他没有社交没有朋友。 他是画家,拥有着缤纷色彩,他的世界却是黑白色。 他没想过还会再遇到她,很突然。 她长大了,变成了成熟的女人。沈明恒一开始没认出来,只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有几分熟悉。 她跟小时候长的不太一样,十四岁的温栀有婴儿肥,更可爱一些,是个温柔的小姑娘,是最耀眼的太阳。 二十六岁的温栀,张扬的快要上天了。 嚣张跋扈,不讲任何道理。她要生长在沈明恒黑白的世界里,不给沈明恒任何拒绝的机会。 当场把地板掀了根扎下去,强势的选好地方,肆无忌惮的生长。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想开花就开花,想香就香,强势又霸道。 她是美艳的食人花。 “我回去。”沈明恒面无表情的抬手把最后一粒衬衣扣子扣上,扣的一丝不苟,“听从您的安排。” 电梯停到了三十七楼,电梯门打开。沈明恒迈开长腿走出去,他的房门开着,房间里亮着光。 阳光冲破乌云,金光照射大地,天晴了。 你是天才,:,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