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尽头,乃是一条足有数百台阶的石阶,呈四十五度角向上蔓延。 蹬蹬蹬!一道清脆的脚步声,自月台尽头下方的台阶上传来。 只见俞玉宇双手向前拱礼,神色肃穆,只身而来。 此刻,俞玉宇所穿服饰与平时大不相同。 他头戴九旒冕冠,身着麒麟玄衣,腰佩五彩珠玉,整个人都散发着贵气与庄严。 这是储君冕服,整个离火王宫唯有这一件,唯储君者,方有资格穿。 大行殿内外,寂静一片!所有人都静立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道越过人群,走向大行殿的青年。 他们知道,今日之后,这名青年将成为离火王族正统继承人,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誉。 慕枫立于案几前,锐利的眼眸落在缓步走来的俊美青年,心中却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现在很想冲上前去,揪住俞玉宇的衣领,质问他到底对屠三千做了什么? 而他又是凭借着什么战胜大皇子最终获得储君资格? 但慕枫知道,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他需要等,等待俞玉宇亲自开口。 殿厅内,一名名大佬都目光炽热的看着俞玉宇。 无论以前是中立的亦或是大皇子那一派系的大佬,此刻早已盘算着该如何巴结俞玉宇,从而在未来俞玉宇继承王统后,他们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大皇子俞星宇,目光中满是怨恨和颓然。 他彻底败了,而在夺嫡之争中失败,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此次册立大典过后,俞星宇就明白,他将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而那时候,他的势力、尊严甚至是性命,可能都将会失去。 但他不甘心!俞星宇双拳攥的紧紧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慕枫身上,心中轻叹。 他明白,他与慕枫都是天涯沦落人。 册立大典后,两人的结局,都将极为凄惨。 “李枫!若你足够强大的话,我便会与你联合拼死一搏!可惜,你太弱小了!” 俞星宇心中暗叹,现在他已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在场除了慕枫与他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以外,其余人都早已与他撇清关系了。 但那又如何? 慕枫太弱了,根本帮不上他哪怕半分。 此刻,俞玉宇已踏入殿宇内,径直走至王座下台阶前,轻轻撩开衣摆,双膝跪了下来。 “玉宇拜见陛下!” 俞玉宇俯身拱手一拜,中气十足地高声道。 离火君王端坐在王座上,神色肃穆,看了眼前方的李公公。 李公公会意,自袖中取出一枚鎏金卷轴,将其展开,朗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自孤奉镇国武王圣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二皇子俞玉宇,虽并非宗室首嗣,却是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离火储君,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当李公公诵读完圣旨后,俞玉宇连磕三个响头,朗声道:“谢陛下恩典!” “二皇子殿下!今日起,您就是我离火储君!此乃册立文书与储君印玺,还请收下!” 李公公端起装有文书与印玺的托盘,亲自递到俞玉宇身前,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俞玉宇露出和煦的笑容,接过托盘后,再次对着离火君王谢恩。 “玉宇!现在,你已是储君,便有资格坐我旁边!来人,赐座!” 离火君王俞华灿声音洪亮,立马就有两名下人,端着一座宽敞而华丽的座椅,安置在王座下首处。 俞玉宇再次一拜,便在众人注视下,端坐在了王座之下,俯视着殿厅众人。 “恭喜殿下!” “恭喜殿下!” “……”殿厅内,众人纷纷朝着俞玉宇拱手道贺,个个热情似火。 “储君已立,现在宴席开始吧!” 俞华灿挥挥手,声音中带着强大的威严。 顿时间,殿厅内,响起欢庆的奏乐声。 随后一名名身材婀娜的舞女走至殿宇中央,翩翩起舞,令人赏心悦目。 殿厅内外,参加大典的强者,开始把酒言欢、觥筹交错,一派热闹繁华的气象。 酒至正酣,原本就坐的很不自在的禁卫使滕子安出列。 “陛下!臣有一事不服!” 滕子安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俞华灿也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滕子安。 “禁卫使,何事不服?” 俞华灿淡淡道。 “陛下!册立大典,乃我离火王国数十上百年才一次的盛事!能前来参加者,自然都是王国翘楚。” 滕子安顿了顿,继续道:“而能入大行殿者,更是翘楚中的翘楚!” 闻言,众人皆是暗暗点头。 “但此次,殿厅内却混入了个微不足道的废物!此人无权无势,实力浅薄,何德何能能坐在这殿厅内呢?” 滕子安说到这里,冰冷的目光则是看向慕枫。 俞华灿颇感兴趣地问道:“禁卫使!你的意思是,殿厅内进了不该进的人? 此人是谁?” 滕子安右手指着慕枫道:“正是此子!他名叫李枫,不过十四五岁,修为也就命海境!这样一个废物,哪有资格坐在这里?”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凝聚在了慕枫身上。 滕子安的质问,其实也是在场许多人的心中疑问。 慕枫确实太年轻了,修为能有多高,实力会有多强,又无权无势,凭什么坐在大行殿内? “陛下!禁卫使所说的没错,如此废物,坐在这里,便是有辱陛下英明!” 刑狱使柯正奇连忙站起身来,出言支持滕子安。 “陛下!在下也觉得禁卫使所说的甚是有理!还请陛下能将这小杂种赶出大行殿!” 伍良机站起身来,拱手道。 殿厅内,大部分人都一面倒支持滕子安、柯正奇等三人。 “陛下!李枫公子是有真材实料的,他完全有资格坐在殿厅内!” 桑阳旭发觉不对劲,连忙开口为慕枫说话。 “桑王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说一千道一万又有何用?” 滕子安嗤笑道。 桑阳旭眉头微蹙,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滕子安就是在故意挑衅慕枫。 “禁卫使所说的有些道理!” 俞华灿点点头,眼眸落在慕枫身上,道:“李枫!我知道你是玉宇请来的,但除了关系以外,你还能拿什么来证明你有资格坐在这里?” “滕子安既然认为我没实力,是个废物!那很简单,我挑战他,将他杀了,便能证明我有资格了!” 慕枫平静地道。 滕子安愣住了,旋即嗤笑道:“杀我? 就凭你?” “那你敢不敢与我赌斗!我们赌命!” 慕枫直视着滕子安,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