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些方面来说,谢云萧算是在帮廷尉府,薛举是清楚明白的。 当然,薛举更是知晓,谢云萧向来算无遗策,他的目的,肯定不只是表面说的那些。 薛举更相信,谢云萧不会对不起朋友,如此,便足够了。 谢云萧笑道:“薛大人觉得,我是那种客气的人吗?” 薛举一愣,看了谢云萧一眼,两人目光相遇,皆是发出大笑之声。 “该回去了!”谢云萧说道。 薛举估摸一下时辰,离着天亮,已经不到一个半时辰,天亮之后,谢云萧可就没法子悄无声息地将钥匙还回去。 好在一切都没有差错,谢云萧将钥匙送回去丞相府,连夜赶回拙园。 至于薛举,自然是直接回了廷尉府。 谢云萧回到拙园,令他意外的是,秦政这么晚了,竟然还没睡下。 这小子自然是期待着谢云萧查案的结果,不然估计早就呼呼大睡。 谢云萧才进拙园,他便上前,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他本是要伸手去抱住谢云萧手臂的,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就缩回去。 谢云萧倒是没去注意他这弟子的变化,在秦政面前,他的确没有任何警惕自信,也不会多去想其他的。 “为师出马,自然是有收获的!”谢云萧笑道。 秦政道:“薛举他们折腾了好几日,没有半点头绪,师父一出门,便有收获,师父就是师父!” 谢云萧笑道:“非是薛举他们没有本事,只是他们走进自己画的牢,没有出来,现场的线索,并不是明面上的,他本就觉得某些人是有问题的,便不会去多想。” 秦政闻言,一双眼睛更为明亮,好奇之色已经写满脸上,他问道:“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褚东山这里!” 谢云萧知晓这小子聪明,在谈论这人的时候,当时他的神情便已经暴露了许多东西,只是当时谢云萧也没点破。 “是的!”谢云萧和秦政回到屋子里面,二人暂时都没有睡意,谢云萧便将国库的现场大体说了一下,他这般目的,自然是要考较秦政。 秦政听完之后,思虑片刻便说道:“现场除却三十万两黄金之外,其余的珍宝皆是没有被碰过,箱子也还在,那就说明问题出在黄金上面!” 谢云萧眼中泛起赞赏之色,秦政的确聪明。 “不错,问题就出在那些黄金上面!”谢云萧道。 秦政道:“可是杜昕不是亲眼看到黄金被送进去国库的吗?” 谢云萧道:“除却杜昕之外,还有褚东山也看到了那批黄金!” 秦政顿然明白过来:“所以褚东山才是关键,只要找到他,我们便可解开谜题?” “是的!”谢云萧点头。 秦政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褚东山极大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不会,因为褚东山一旦死了,就证明黄金丢失是有问题的!”谢云萧说道。 秦政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甘家的嫌疑反而最大!” “可以假设,但是我们不能被主观判断主导,需要找出证据!”谢云萧说道。 秦政看了谢云萧一眼,道:“那师父接下来要去甘家?” 甘家在宁国根基深厚,余不为的府宅如何非凡,但与甘家相比,都算不得什么,是以去甘家的危险,不是去相府能比的。 谢云萧点头:“不去甘家,如何能找到褚东山?” “可这会很困难!”秦政说道。 谢云萧道:“有挑战的事,做起来才有意思!” 秦政闻言,双目顿然发亮,他毕竟是年轻人。 “师父,不如让我跟着你一起去?”秦政明知道谢云萧不会答应,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 谢云萧断然摆手拒绝,这小子还真是喜欢胡闹,真当他是去玩耍了。 秦政则是叹息一声,天亮时分,他打了一个呵欠,问道:“师父白天去吗?” “折腾了一个晚上,自然要睡觉的,再说白天去甘家,我还不想去找死呢!”谢云萧道。 秦政再次打了个呵欠,摆手出了屋子。 谢云萧躺在床上,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直到夜幕降临,谢云萧这才醒来。 因为天亮之后就躺下睡觉,秦政今日并没有进宫,只是让孔问去宫里面说了一声,免得宁王、赵玉担心。 谢云萧醒来之后,要来一盆热水洗脸,而后便叫了晚饭。 此时秦政也过来,师徒二人吃完饭之后,便又开始对弈,棋盘上面,黑白分明,杀得难解难分。 在这时候,二王子秦蛟的府上,古河同他的两个徒弟郑兴隆、冯浩皆在。 前些时日,去廷尉府刺杀杜昕的,便是冯浩、郑兴隆两人,冯浩还被谢云萧伤到,若非古河及时赶到,郑兴隆和冯浩估计是回不来的。 到现在为止,冯浩脸色都还很苍白。 不久前,古河还信誓旦旦保证,会为秦蛟得到治粟内史的位置,谁曾想到,前去刺杀杜昕,不但没有成功过,反而险些丢掉性命。 是以此时,古河也觉得有些尴尬。 但秦蛟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的心中,古河同他后面的宗门,不过是一颗寻常的棋子而已。 秦蛟所倚重的,依旧是萧陌。 纵然萧陌的身份被揭露之后,他与萧陌之间,曾经有过一场不愉快的谈话,但是不得不承认,萧陌的确是不可缺少的助手。 “古先生前些时日说的法子,便是杀了杜昕?”秦蛟问道。 古河点头:“谁都看得出来,王上并不想撤掉杜昕,杀死杜昕,治粟内史的位置便空了出来,如此,以二王子在朝中的根基,自然有极大机会得到这个位置!” 秦蛟都是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惜古河没有成功。 “廷尉府莫非有什么高手吗?”秦蛟问道。 古河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们正好遇上谢云萧!” “据我所知,谢云萧才第四境界的修为,他怎么能有这等本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秦蛟连连摇头。 谢云萧越是强大,对他来说,越是不利。 本来秦政一个从赵国回来的王子,在朝中是没有根基的,可奈何曾经的宁王,也在赵国为质。 谁都看得出来,宁王是真正喜欢秦政。 秦政能回来,全是谢云萧的功劳。 在谋略方面,来到咸阳短短的时间里面,大家已经领教,如果他修为不怎么样,杀了便是,但若是他修为这般了得,该如何对付他? “二殿下,这些都是真的,有些事,我们得从长计议,而且谢云萧的修为,也不是第四境界,而是第六境界!”古河神色甚是凝重。 秦蛟闻言,心神猛烈一颤,谢云萧和秦政离开咸阳西去山南郡的时候,还是四境,如今已经是六境,修为之进步,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 “先生可有什么法子,将谢云萧杀了?”秦蛟眼中泛着凌厉光芒。 古河摇头:“此子不能以简单的修为境界的来衡量,老朽杀不了他,而且,廷尉府中,也有皇城侍卫,杀杜昕显然也极为困难!” 秦蛟闻言,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治粟内史这个位置,我们必须得到,不知道先生还有什么法子?”秦蛟问道。 古河沉吟片刻,说道:“杜昕死了,是最好的法子,但若是不能杀死杜昕,也可以杀死那些能够争夺这个位置的人!” “治粟内史这个位置,非比寻常,不是朝中的人,基本上没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的,秦政在朝中没有根基,如果真要动手,杀的便是三王子的人,而三王子的人,则是依附甘家的,这恐怕会很麻烦!”秦蛟说道。 古河闻言,也陷入沉默之中。 “你们暂且退下,让我想想!”秦蛟说道。 冯浩闻言,眼中有几许怒色,但此时古河已经起身,师徒三人出来二王子的府邸,冯浩咳嗽几声,说道:“师父,这个二王子真不是东西!” 古河幽幽说道:“王室中人,有几个是东西的?但我们要在咸阳立足,还得需要二王子的力量!” “可是现在,我们根本奈何不得谢云萧,也帮不了其他的忙!”郑兴隆说道。 古河闻言,不由暗暗叹息一声,一直以来,他自诩在谋略方面算是顶尖的,谁曾想到,进入咸阳,还没有施展手脚,却已经是束手束脚。 “师父,是不是只要想法子杀死谢云萧,或者为二王子争得治粟内史的位置,我们便可彻底在咸阳立足?”冯浩问道。 擎天宗的弟子,如今都在咸阳,但严格来说,他们根本还没有得到咸阳的红利。 眼下整个咸阳的江湖,都在关中剑派手上,不论是渭水的生意,还是陆地上的生意,皆是如此。 而且孙旭此人,修为方面不弱,手下强兵猛将甚多。 不说其他的,单是那执事宋斌,如今已然是七境的存在,在咸阳的江湖上,算是一等一的人物。 “那只是进入咸阳的第一步,是基础,咸阳的江湖不比其他地方,此间不是自由的江湖,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搭上二王子这条船!”古河说道。 冯浩闻言,眼中多了几许莫名之色。 谢云萧和秦政逛了大半个晚上,来到咸阳城中,与秦政这般闲逛,在谢云萧的记忆中,似乎还是第一次。 而且他总觉得秦政有些怪怪的,好在这小子的性子,谢云萧还算了解,便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