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和桑胤衡赶到医院,桑老太太已经只有一口气了。 前几天看到她,她还认得出桑胤衡,还聊了几句。 现在已经在弥留期了,幸亏他们赶了过来。 桑老太太只有桑夫人一个女儿,也就只有桑胤衡一个外孙,家里人丁单薄,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桑老太太常年住在庙里,后来身体不好就一直住院,桑胤衡公务繁忙,抽出时间也会来陪她。 他坐在床边握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张着嘴,胸膛上下起伏,发出呜呜的声音。 南枫见不得这个场面,把脸转向一边。 她和桑老太太见的不多,没什么感情,但她是桑胤衡的外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南枫看着漆黑的窗外好一会,忽然那种拉风箱的声音没有了,床边的监控仪器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医生冲进来进行最后的例行抢救,桑胤衡搂着南枫从病房里出去。 他们还穿着结婚的礼服。 一天之内经历了大喜和大悲。 南枫想拿张纸巾给他,他却将她抱的紧紧的。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脏咚咚咚地跳着。 她轻声说:“还有我。”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片刻之后,病房里的动静渐渐小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还没有说话,这时走廊那端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群人走了过来。 南枫留意到桑胤衡的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那些人应该是桑胤衡认识的,她小声询问:“认识?” 桑胤衡嗯了一声,随后把目光转向医生:“我外婆...” “老太太去世了。”医生低声道:“桑先生节哀顺变,老太太走的不算痛苦。” 人老了,总要走的。 桑胤衡握着南枫的手往病房走去,这时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飞快地走过来喊道:“桑胤衡!” 桑胤衡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病房,关上了门。 他走到床边,慢慢地将白色床单拉上去,盖住了老太太。 南枫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很快有人来给老太太擦身,桑胤衡就站在阳台,看着无尽的黑夜吸着烟。 等殡仪馆的车来接走了老太太,他们送到楼下,看着车从视线中驶离,桑胤衡也没说一句话。 那些人还没走,一直尾随着,桑胤衡的保镖拦着他们,他们才没敢过来。 老太太送走了,桑胤衡转过身向他们走过去。 他把烟蒂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在医院冗长的走廊里,抬眸看着他们。 “什么事?” “老太太去世了,节哀。”那男人说。 “难得说一句人话。”桑胤衡的话立刻激怒了那群人。 “桑胤衡,你说什么!” “没大没小!”呵斥他的是个女人,五十岁左右,精瘦精瘦,眼里闪着不善的光。 南枫不喜欢她的面相,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看到了,我外婆去世,你们讨不到什么便宜。”桑胤衡转身,牵起南枫的手:“我妈妈去世你们也来闹过一出,所以是每逢丧事,你们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