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帆往椅子上一坐,腿跷起多高,吩咐道:“再拉几个来,排成一排,打着玩。时间多得很,说不说没关系,不着急”。
他审犯人有一套独特的方式。不问话,闷着头整,几个人搞一排,各种花样,不断翻新。
从犯人的角度,这不是审讯,他就是恶魔,折磨人取乐,变态的疯子。每天都来,从不问情报,只是重复折磨,精神,肉身,极致的摧残。
审讯是有规范的,哪些不准做,哪些做到什么程度。恶魔呢,从来没底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随心所欲,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人,哪有那么多硬骨头?哪怕是他那些最恐怖的手段没有施展,依然有很多人扛不住,各种情报吐了一地。
几个前任指挥官,都是循规蹈矩,守着法律与军规。
那些暴徒,提前埋伏在某一处,伏击巡逻队,各种枪支一阵猛扫。一个弹夹打完,呼啦一下子跑个精光,消失在城市的人海里。
前任指挥官也知道是哪些人干的,就是找不到证据,硬是奈何不得。
赵扬帆可不按套路出牌,什么军规,法律,丢到下水沟里。先定罪,再找证据,多打几次,证据不就有了么?
这些人看着可怜,实际上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紫荆儿郎,带着善意而来,维持永胜城的治安,守护和平。被这些暴徒当作扬名立万的工具,无缘无故的被杀戮。
凭什么?他们不守规矩,我们必须守规矩?凭什么?
紫荆儿郎,哪个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妻儿。难道他们的伤痛那么不值钱?难道他们就该牺牲?
关于他在永胜城的所作所为,紫荆高层肯定了如指掌,那又怎么样?老子就是这么干,想要破局,必须要有破局的勇气,千刀万剐,那又如何?
事实证明,这一套行之有效,大量未掌握的情报被抖出来。永胜城的格局,从未如此清晰,相信那些大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有人急促的跑进来,在耳边低语:“杨参谋长亲自过来了”。
他站起来,意兴阑珊的样子,走了两步,回头吩咐:“就这么打,多换人,别累着。老子不要口供,打死了事”。
陆继云,许惊云,郎慕云,还有一群炼体士,哪个敢不服?老大的气魄无人可及!做事情不留后路,不顾及名声,谁有如此担当?
凶残,太尼玛凶残!
那又如何?炼体士都不是好东西,流氓作风盛行。可他们有一腔热血,有着内心的坚持。
指挥官,那是敢作敢当的好男儿!突击营真正的精神领袖,值得追随一生的英雄!
赵扬帆走出监狱,马上换了一张脸,走路慢条斯理,嘴边挂着痞子特有的笑容,哪有一点军人的风采。
推门进去,看到杨雪儿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位。两眼直直的看着曾经熟悉的那个人,审视的眼光,怀疑的目光,捉摸不定。
“杨参谋长来啦,稀客,稀客,我给您泡茶”。
嘴里热情的招呼,还真的动手去泡茶,看上去对顶头上司多尊重,笑容还挺真诚。
那个曾经英武不凡,果敢睿智,无惧无畏的身影,与现在猥琐下流,卑鄙无耻的身影重合,又分开。怎么都无法想象是同一个人,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甚至同床共枕,怎么会没发现?
杨雪儿反复斟酌的话语,各种疑问,各种逻辑。被忽然而来的见面冲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里好痛,好痛!
那个家伙泡好茶,端到面前,拉张椅子在对面坐下。一脸的正经,这是要公事公办?
杨雪儿心平气和的谈话准备,彻底乱了套,讽刺道:“你的晓燕呢?咋还亲自泡茶”。
混蛋故作认真的四处看看,不屑道:“飞走了”。
女人是真的想挽救,那段情刻骨铭心,那个人无法忘怀。深入骨髓,魂萦梦牵,再痛,也要忍下这口气。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还爱我?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那个男人。见面两句话,就被撩拨起火气,酸味发酵,首先挑起矛盾。
结果,话出口,伤了他,却也伤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半天接不出一句话。
赵营长若无其事,正经的问道:“杨参谋长大驾光临,不是来找晓燕吧?有事直说,大家同僚,没必要绕弯”。
女人在家里想了很久,内心无数次挣扎,把想说的话想了无数遍,自以为可以教训一场。从来没考虑过别的因素,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几乎透明,了解得细致入微。
无论什么时候,从来没有任何主动权,任他摆布,哪里是对手?
随着各种纷乱,脑子里乱成一片,智商急剧下降,冲口而出:“你的雅文呢?又去哪儿了”?
“回家生孩子去了呗”!
那一脸的不在乎,终于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爆发开来,无法抑制。腾的站起来,声色俱厉的喝道:“你是死性不改啊,臭流氓”!
“到处拈花惹草,不知自爱,整天烂醉,逛夜店,玩妓女,还玩女下属”。
“孙雅文我忍了,道个歉就原谅你,可你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