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觉得自家孙儿不贴心,以前就有这个感觉,现在更是有这样的感受。 其实这些时日,也是家书不断,只不过好些都是寥寥几语,再多几句关心、叮嘱。可是给皇后都信,每次都是好几页纸,也不怕手写酸了、大事小事都说。 这一次搞出来那个什么羊肠线,非说是小时候看着祖母缝补衣裳,这才想到了些许事情。想到了古籍里也有伤口缝合,只是现如今没办法弄好线的事情。 看着线,老朱气的跳脚,“这娃!嗨!平常多灵醒的娃,这事办的就糊涂了!这事就是再给他祖母好名声,也就是那回事!他不往自己身上揽,也该给老大!” 马皇后就不乐意了,没好气问道,“孙儿想着俺,那还不应该了?觉得俺当个有贤名的皇后,这就不好了?” “嗨!”老朱就没好气说道,“你真不知道?你名声好,哪个不知道?!他是皇长孙,回来了就该是皇太孙,再多、再好的名声,那还能嫌多了?” 马皇后就笑着说道,“俺孙儿不用,哪个不知道他身份,敢和他争?” 老朱一想,也忍不住乐了,“也是,老大和雄英还真用不着多想,该他们的都是他们的。”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是其他朝代的太子,都是想要更大的贤名,这样才好招揽更多的人才、在朝野上下可以有更多的威望。 只是大明朝就不用这般,太子和太孙,这都是要看出身的。尤其是朱标和朱雄英,更是受到洪武皇帝的宠爱、偏心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再加上这两位接班人的表现也非常出色,所以有些事情更加不用多想。 老朱看着信,那叫一個开心,“雄英就是厉害,以前就知道他聪明,哪知道这孩子这般出息!” 马皇后也说不出来的骄傲,她带大的娃确实出息。 对于老朱和马皇后来说,半年多没有见到孙儿了,心里头自然想的厉害。 现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孙儿回来了,这才是要紧的事情。 看着父母开心的样子,朱标这时候也说道,“爹、娘,雄英怕是不乐意回来。他现如今有些乐不思蜀,不是巡视四方就是骑马打猎,哪里还有心思回来?” 马皇后就信心十足,说道,“外头再好,他也想回来。难不成俺在这,他不想回来?” “俺看够呛!”老朱就泼冷水,说道,“以前在跟前也就算了,现如今知道外头好了,能惦记着回来才有鬼!你看看他那折腾的劲,能是想回来的?其他那些个儿子,要不是怕俺发怒,都恨不得天天求情想回来。” 朱标也忍不住笑着说道,“这倒也是,尤其是老五最是不省心。在凤阳的时候想回应天,去了开封就想着凤阳。” 提到老五,老朱就不太乐意了,“老五从小就放荡不羁,现在还和冯胜私下往来?” 朱标一听就连忙说道,“也就是有点往来,到底是翁婿,老五和他媳妇又是恩爱。父皇, 宋国公还有大用,现如今也不好责罚。” 老朱就冷哼一声,他这么精明厉害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了一些蠢儿子! 老五朱橚可以说是老朱最喜欢的儿子之一,从以前朱橚的封号是吴王就知道。但是这个儿子没心思当个好藩王,而且还和岳父冯胜私下来往甚密,这叫个什么事情! 在外就藩的藩王和统兵大将私下来往,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看了一眼朱标,老朱就没好气说道,“你就护着你那些不成器的弟弟,他们以后惹出来了乱子,还都要你收拾!看看雄英,就是知道他四叔喜欢那个和尚,该要就还是要!” 朱标就笑了笑,不以为意说道,“爹,事也不一样。老五和宋国公也就是寻常来往,俺心里明白。雄英要一个和尚过去,也不是大事,老四要是不给人,俺就要罚他了。” 马皇后笑眯眯的,看着老朱说道,“你们父子两个也莫要说雄英,他那般性子还不是跟你们两个学的!来写圣旨,让俺孙儿看看。都说他长高了、壮实了,俺要看看。” 老朱坐着不动,朱标就自然的开始提笔写圣旨。‘朕’这样的字眼,朱标写的非常顺手,写完圣旨就拿着玉玺盖好,安排人去传旨就好。 将玉玺放进匣子里,朱标就说道,“传国玉玺没找到可不好,大明现在就缺个玉玺了。等到北边打下来了,再仔细找找。” 传国玉玺,那也是老朱的一个遗憾,当初打下元大都的时候,老朱可是严令徐达仔细寻找玉玺。但是现在看起来玉玺,说不定真的给蒙古人带走了。 要是再早一点的话,说不定就是在金人掳走徽钦二帝时,就彻底失踪。 “俺现在就想着那个伯颜,没给传国玉玺磨平就好。”老朱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怕也难说,都说伯颜曾将蒙元收缴各国之历代印玺统统磨平,传国玉玺怕是在劫难逃啊!” 这些也都是有可能的事情,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两千余年,这都已经彻底杳无踪影一百年了,这也是老朱的一个遗憾。 老朱看了看,就说道,“回吧,你和儿媳回去备膳,俺和老大还有些折子没批好,批好了就回去。” 马皇后就领着儿媳妇回去了,她这一趟过来是真的开心。她的孙儿立下大功,那就要正式一点,这也是皇后应该做的事情。 看着马皇后离开,老朱就严肃说道,“老大,一会儿让人问问,雄英弄的那个线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留意一些,让人去试试,但凡有用就要造势。俺孙儿回应天的时候,全天下的人都该知道皇长孙是皇后教得好,心怀天下、爱惜子民。” 朱标笑了笑,也严肃起来,“这一趟那些武勋怕是上杆子凑到雄英跟前了,以前还说雄英出身。现如今再看看,雄英也是有本事。俺现在就是担忧雄英这般出息,常家倒是不好安排。” 老朱也沉默片刻,说道,“老常本就是有大功,现在蓝玉又冒出来了。先用着,你和雄英肯定能压得住常家的人。真要是不成,俺到时候帮你们带走几个。” 朱标就自信说道,“儿子倒是没事,都能用的住。就是雄英,武勋到底强了一些。儿子的意思该心狠就心狠,俺想着用胡惟庸的案子,收拾几个武勋。” 听到朱标这么说,老朱就很欣慰,“那好,你看着先收拾几个,一些武勋也该收拾收拾。” 武勋的实力太强大了,也应该收拾收拾了,尤其是现在一些武勋横行不法、拉帮结派,这可不好。压制文官没问题,历代王朝开国基本上都是武强文弱。 可是大明的问题是武勋绝大多数都是淮西出身,平常拉帮结派不说,也担心要出现尾大不掉的趋势。要是将一些害群之马收拾了,那也是好事。 也是因为现在就算北边还有一些敌人,但是问题不算大,收拾几个武勋不会削弱大明兵力。 朱雄英还是在继续快乐而忙碌的生活和成长,他可不知道他的父亲惦记着要将历史上的胡惟庸案开始扩大化。 不过这也正常,别看胡惟庸都死了快四年了,但是历史上的胡惟庸案可是延续了十多年。 弄掉胡惟庸,那是因为相权影响了皇权。而用胡惟庸案作为借口收拾一些武勋,那也是出于维护皇权的原因。 做这些事情,老朱心安理得,朱标也不会有任何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