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清风顿住脚步,负手侧眸冷声道:“注意汝之措辞,不然吾很难保证弦天主不会因此多一个女儿。”
“……”
弦歌月气结,但是他拿拂清风没办法。痛定思痛,决心先服个软把要紧的事问了,真把拂清风惹毛了,最后吃亏还是他。
遂道:“算了,爷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再问一件事,问完我就走。
世人生死你爱救不救,反正和爷没关系。”
心下补了一句,真死了爷还巴不得。直接全都送到阎王殿,一切重新开始,哪儿那么多屁事。
为了救这个救那个,一刻不得安生。问题是救到最后,说不定还是难逃一个死字,那和他本来的宗旨有何差别?
既然最终是回归自己的道,他做啥还得费力不讨好的去救?
拂清风并没有因此回身,但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平静的问道。
“何事?”
弦歌月见他终于肯好好说话,一时也跟着舒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道:“我家老、二、老三自万隆城伤好回来,便一直卧床不起。
即至现在,已是浑浑噩噩、六亲不识。
更有甚者,偶尔醒来还会杀害宫人。前后至今,已有不下十余人遇难。你……能否行个方便,随我走一遭?”
“不能。”这回不等他开口,拂清风先他一步道:“汝想救人,可惜寻错了人。”
“什么意思?”难不成世间你救不了的人,还有别人可以救?
欲海天要有这样的人物,但凡有点野心他们的天主之位就该换人坐,要知道民心何时都是一道不能被低估的力量。
成因它,败亦为它。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真有如此人物若因此对王城展开预谋,内忧外患的王城决计无法抵挡。
故,拂清风这话说的委实令他费解,不明其究竟是什么意思?
拂清风道:“救他们的人在王城,不在维叶谷。
汝若有心救人,就速速离去。
吾若说的不差,汝之两位兄长应该活不多时。汝在此多耽搁一刻,等待汝的将是天人永隔。
该怎么做,相信汝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请。”
说罢,人即无踪,依然回到小木屋看他的各类医书。
弦歌月怔了好半晌才拽回自己的心神,合着他此次又是让对方扔下跑了。
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道:“说话老是说的四五不着六,你烦不烦?”
可惜拂清风跑远了,听不到。其实,听到了也不会回答。
他不死心的又喊了几遍,奈何此处主人一丝回应都不带给。末了,更是一阵狂风迷雾刮起直接把人送出不知多远。
等他看清四周处境,脸黑的能挤出墨汁写字。
好你个拂清风,待客无礼就罢了,你他娘的还赶客。呸……说错了,是驱赶债主。
他气不过,但气不过也只能老老实实往回走。
快到王城脚下时,他才猛然想起此行前往维叶谷需要自小桐流域上方经过,结果他来回两趟都忘了去看。
暗怪自己不长记性,如此重要且顺便的机会他都忘了要把握?
可他已经快到了,再回来一来一回也耽误时间。况且,他多跑一趟不碍事,但那两个家伙却是等不起。
心中暗恼,然后闷头赶回王宫。
恰遇着少真无一同素鹤出来,这次他没有让杨允用马车载。而是选择步行回去,其实也是有些私事想和素鹤暗地里谈。
比如,菰晚风宴请邀约……
少真无一与素鹤侧身退立一旁,二者皆拱手道:“月殿下。”
弦歌月自两人身边走过,粗粗撇过,大踏步往宫内走,仅是点头算作回礼。
二人并未介意,少真无一待他走过,同素鹤伸手虚请道:“我们边走边说,不知昨夜菰家主邀约公子,所谓何事?”
“哈……他替在下引荐了一人。”
“何人?”
“丁繆。”
“是他?”少真无一在脑海中思索了一圈,乍然也搞不明白菰晚风葫芦即卖的什么药?
问道:“敢问公子,菰晚风引荐此人所谓何来?”
说到底,丁繆是其的心腹。将自己的心腹推出来,其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他一时不明白菰晚风这么做的理由。
素鹤垂眸浅笑,道:“此事话长,咱们边走边说,路上我给你慢慢讲。”
“多谢!”
这厢两人渐行渐远,那厢弦歌月走到半道,突然后知后觉回过味儿。
转身急追至宫门口,然两人已经看不到身影,气的他一拳砸到旁边的宫墙上。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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