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曾经提过……”
说完,目光转向九曜楼,其意在明显不过。
素鹤颔首,确实,关于忘忧可能溪芫这件事,他的确和她提过。
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让他比较在意的还是槐尹的出现,他可不觉得对方是突然兴之所至,看了眼桌上的酒杯酒壶,伸手道:“槐兄,我们坐下在说。”
槐尹正心头尴尬,油煎火熬。听了素鹤的话,自然是顺驴下坡,勉强笑道:“也好。”
抬眸间,正好看见素鹤扶着浥轻尘坐下。说也奇怪,之前那种感觉它又上来了。
就是对着现在的浥轻尘,他没有半点执念。同一个人,前前后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再怎么看,她浥轻尘就是浥轻尘,除了给他的感觉有些许不同,其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浥轻尘也看到槐尹的反应,登时心中咯噔直跳,摸了摸自己的脸,垂眸娇羞道:“槐大哥,我脸上有……什么吗?”
又抬眸冲素鹤柔声浅笑道:“素鹤,你帮我看看?”
素鹤轻拍其手背,道:“没什么,别往心里去。”
复对槐尹,道:“槐兄……”
然不等他说完,浥轻尘抢了话头,同时道:“素……”
“怎么?还有其他事?”素鹤侧眸,眸光突然变得深沉。
这是浥轻尘看不懂的,但本能告诉她不要轻易试探。于是,她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是想提醒你,槐大哥等你很久,你们俩慢慢说,我去里面找小二再拿只杯子要壶酒。”
“那就有劳了。”素鹤颔首致谢,让她自去即可,不用管他。
浥轻尘浅浅一笑,目光掠过两人。只是落至槐尹时,槐尹忽觉周遭空气突然冷冽刺骨。
但看素鹤并无异样,只道是自己错觉。
目送浥轻尘进入秋心阁,两人也开始切入正题。
只是,说切入正题吧。那只是说,真讲,两个人还是透着一股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
槐尹是话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前面自己把人得罪透了。要不是菰晚风下了死令,拿碎玉人做威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范。
脑袋落地也就是碗大的疤,死他并不怕。
但他,不能再连累玉人。
那丫头……
素鹤则是他担心自己话说早了,伤了槐尹的自尊。他是个极要强的人,如不是为此,他们之间不至于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自己处处顾虑这点没有挑明,便是在等他一个解释。奈何他抹不开这层面子,连着当初共命的情义都一块丢弃。
这令两人矛盾愈发深厚,无从调解。
两人静默了片刻,到最后还是槐尹先开的口,理了理心绪,故作轻松坦然道:“白天的事儿,是我一时冲动,对不住。”
素鹤见他终于开口,长舒一口气,扬了扬嘴角,浅笑道:“无妨,你也是关心则乱,一切都是为了玉人。”
“我……”话到一半,他却突然说不出了,如鲠在喉,滋味很是难受:“我……唉……”
“槐兄是怎么了?莫不是几日不见,便要与素鹤生分了么?便是有话,也不能对我直言?”
槐尹登时张大眸子,道:“你不怪我?我……”
我不是和你意外相逢,至始至终我槐尹都是带有目的性。难道,你会不明白?
百里素鹤,我是奉命接近你的呀?哪怕陪你同生共死,那也是上有命,我不得不尊行,你懂吗?
素鹤垂眸,提起桌上的酒壶发现里面还有些许,给槐尹把空杯满上,边倒边说:“怪槐兄什么?”
“我……”
“难道,要素鹤怪槐兄神女殿不该舍命相救?还是,怪槐兄为在下人皇岛犯险?
又或者说,怪你一次次助我脱难?”
“百里素鹤,你不要自欺欺人行不行?你明知道我做的一切,其实……”
不等他把话说完,素鹤放下酒壶轻描淡写道:“重要吗?”
一句话,把正在暴怒边缘挣扎的人说的哑口无言。
素鹤看他那样子,心知他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能驱使他再次靠近自己无非是菰晚风的命令。
按下心中的惋惜不表,淡然道:“槐兄此时此刻来找我,想来也不是为了白日之事过来叙旧。
咱们不是外人,槐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但凡素鹤能做的,绝不会吝啬。这点,大可放心。”
槐尹到底是个直性子的人,让他扭扭捏捏半天憋着,确实也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登时豁出一切,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讲实话,倒显得槐某人没见过世面。”
素鹤不置可否,示意他但讲无妨。
然其目光不动声色扫过秋心阁门口,算算时间只是拿壶酒和杯子,照理该出来了。
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垂眸拂袖,掸了掸身上的微尘。
槐尹定定的看向素鹤,掷地有声的道:“我与你,谈一个合作。”
素鹤倏然顿住,半晌才悠悠开口。
“什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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