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红不敢回答,但她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一切。
时至今日,她才清楚小姐当日遭遇了什么?而今,过的又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所谓仇人,遍寻千山万水,谁也不知道原来恶魔就藏在自己身体里。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初次见素鹤,他的反应和现在的截然不同。
因为,他早就知道有问题。
浥轻尘眼底有些一丝丝戏虐,然深处则是令人窒息的伤痛。但深处痛越浓烈,她就越欢喜。
说到底,她终于发现了留着缇红小命的好处。
那就是,可以不停的去刺激一个人。看她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一遍遍痛苦,一遍遍挣扎。
这世间,有什么能比这更让自己开心的?
如果有,那一定他的臣服。
可惜他不愿意,那自己就只能在一个人身上找快乐。
没办法,这是素鹤欠自己的。
也是有人,自找的。
天下男人千千万,哪个不好爱?偏偏,要看上自己的。 w_/a_/p_/\_/.\_/c\_/o\_/m
思及此,她更是回眸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嘴角的温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不待缇红回神,便卷了人离开。
至于去向,一时竟不得而知。
倒是她们走后,来了一小队巡逻的。算起来,这些都归周乙管辖。虽然这对王城安慰起不了什么用途,但该做的总是要有人。
你不做我不做,难道要真的性命交关才想起反抗?
他们自认不想做亡国奴,故明知可能是个死。却还是想为王城做点什么,怎么着也对得起世上走一遭。
很快有人发现了巷子里的尸体,向四周打探有无目击者,发现户户皆空,全跑去围杀素鹤。
一人对着尸体蹙眉不已,道:“现在怎么办?殿下那边离不开,周大人也过不来。”
另一个让同伴将尸体带上,道:“去找月殿下,如今朝堂由他做主。
这两人身上的伤口,俱是悯殊剑所留,已不是你我能做主。”
“说的也是。”
说罢,扫了眼地上的血迹,随后一行人返回王宫。
受箕鴀、少真族老哭诉,装病的弦不樾成功得知少真无一已经遇害的消息,再由弦歌月口中得到证实,这回直接倒地不起。
随侍御医,吓得肝胆俱裂。
本想说不关自己医术的事,却被弦歌月一道眼神吓得噤若寒蝉,没奈何继续伸出颤颤巍巍的大手给弦不越把脉,这一把,把的他心肝狂跳,冷汗涔涔。
殿……殿、殿下……
弦歌月正眼懒抬,只一只脚吊儿郎当的踩在椅子上,意兴阑珊道:“照实说,少一个字你就去和他们做伴。”
御医立马扑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臣……臣领命。”
说完起身到外间,灵婺园等候许久的人也好似看到了曙光。
忙挤上前询问:“情况怎么样,天主醒了吗?
我们家主的事儿,可算落定了?”
说话的自是箕鴀带来的族老,别以为他们有多热心。拿不到掌家令牌,拿到天主的口头承认也不错。
如此,吴患子他们就是翅膀再硬,也扑不出什么浪花。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等也等了近一个时辰。主上醒不醒,给我们个话儿,总这么杵在这里,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可不是,你就快点说吧。”
御医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帮瘪犊子跑过来报丧,天主还好好的。
这帮龟孙玩意儿一来,好嘛,假的成真的。没病成有病,到头来还是自己去面对屋里的煞星。
早前有两官员过来求见,执意要亲眼看到卧床的天主才肯相信,昏迷不醒是真。宫女视为阻拦不住,他一个医者不想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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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踌躇间,月殿下来了。
二话不说,直接让秦漠把人拉下去砍了。
理由是,大敌当前不思攘内,专思挑拨。如此是非之人留之何用,浪费天地灵气嘛?
遂怒上眉山,喝退几人:“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们自己进去医。
别拖着在下,我吃的天家饭不是你们少真府。”
几个族老顿时面红耳赤,活到现在,几时吃过这样的亏?
一时支支吾吾,半晌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本想把气撒在箕鴀头上,可现在是在灵婺园,当收敛则收敛。
天主金口玉言没拿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这可把他们一个个憋的险些内伤,箕鴀见状亦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他毕竟新上任,第一次入宫,失了礼数并不可笑。
可笑的是某些作威作福,好日子过惯了就哪里都是他们跟班,逮谁都是盛气凌人。
反到一旁敬候的菰晚风站出来解围,道:“好了好了,都是主上的臣子,莫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里面情况如何,还请告知一二。
若可以,我等想见一见天主。无论如何,文宰也是有功欲海天。虽不知他为何托位箕家主,但他如今不在,理应为其筹备,好叫文宰去的风光。”
箕鴀闻言,忙拱手作礼,点头哈腰道:“是啊,表哥骤去,我亦痛心。
然眼下少真府人心浮动,还需主上做主。”
御医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是看不上箕鴀。但人家现在是家主,地位比自己高。他犯不着明面去得罪,且有菰晚风帮忙说项,说不得往后宝德殿局势是另一番景象。
如此,卖个人情也无妨。
敛了敛心中不快,睇眼身后,道:“实不相瞒,天主今日情况原有好转,无奈听闻文宰噩耗,目下已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