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需下令众将士加强戒备,他自晓得阴谋已败露。
顾忌与殿下,自是往后行事愈加小心,愈加谨慎。
没有确凿把握,他不会冒然动手。
与其把人置于暗处,不如置于显眼之处。
他即有所图,便有我活的好处。”
“行吧。”
弦歌月拍了拍膝盖,见他想的还算明白,便不再多言。
“就按你说的办。”
侧眸同剑漪道:“这事交你。”
别把人杀了,留着还有用。
叫那群小子动静闹大些,像那么回事就行。
记住,别惊动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勇王。
剑漪颔首,提剑出了主帐。
回眸间,发现邹寂人还是一脸愠怒,道:“你呢?还要去找人拼命吗?”
邹寂人怔住,观缺云子主意已定,便坐下道:“一切听二位安排。”
闻言,缺云子也放下了一颗紧悬的心。
还真怕他沉不住气,跑去找人拼命。
这要出事了,自己都晓得该如何同素鹤交代。
倏然,弦歌月眸光乍敛。
瞥向帐外,朗声怪气道:“都退下,本宫乏了。”
邹寂人与缺云子四目相觑,心领神会。
当即起身作礼:“我等告退。”
随后,一道出了营帐。
未及多远,便见一熟悉身影踱步来去。
缺云子示意邹寂人先回勇王那边看顾,这边交他处理。
邹寂人晓得厉害关系,小声道:“如此前辈小心。”
“放心。”
“那我去了。”邹寂人说罢,偷眼其背影,然后身形一闪而没。
待他离开,缺云子这才背着双手,一步一步向其靠近。
这段路说远不远,一个走的慢,一个等的煎熬。
然世路再远,亦有终点。
事事煎熬,还需面对。
就在其准备转身之际,缺云子主动开口了。
这让本就不安的人,顿时如遭雷击。
缺云子笑笑的佝偻着腰杆上前,道:“你小子不道义,老头子喝醉
了你就扔下不管。
还好老头子没醉糊涂,不然掉到哪条水沟里淹死了,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罢,忽的抬眸。
槐尹不期如此,自觉无心无情竟在此时心虚。那双布满岁月沧桑的眸子,不是很亮,却足可照进自己内心的幽暗。
不自然的瞥开眸子,撇嘴道:“您老寿长,说的哪里话。”
“呵呵呵,你也觉得老头子不像个短命的啊?”
废话,你要是短命,咱俩还在此处说什么劲儿?
不过,这话他只在心里说说。
说烂了,都是在他肚里,别人不知道,更听不到。
反问道:“你是自己回来的?”
“混小子。”缺云子忽的给了他一脚,骂骂咧咧道:“不是我回来的,还是你送我回来的?
得亏老头子昨儿寄了酒钱,不然今儿就得卖了刷坛子。
丫丫个呸,年纪轻轻的居然学会跑路。自己喝饱了抬起屁股就跑,也不管管老头子死活。
有这么干事的?”
槐尹吃痛,抱起跳脚。
但是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自己的手段咋会失败?明看着人把酒喝下,而且喝的不少。
按理,已经死透。
偏偏现在,人还活的好好。
这一脚,别提踢的多有力。
甭说死,就是受伤都看着不像。
哪个受伤的人,踢的比他有力道。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忽的,他想到了那几笼包子。
莫非,包子有奥秘?
他想的入神,完完全全忽略了身边的缺云子。
及至回神,人已经趿着草鞋越走越远。
看方向,是准备去看勇王。
忙一瘸一拐的追上,道:“生那么大气干啥,我也不是故意的。”
缺云子脚步骤停,直视其眸道:“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咯?”
瞬间,其心狂跳。
他知道了?
旋即,又否定了这般念头。
强持镇定,面露嬉戏。
笑道:“什么有意无意,我不过是看你喝醉了,就去别处走走,顺便打听下都是些什么人在暗中中伤素鹤。
原想着回来再背你,结果哪晓得一回来找不到你的人。
我还以为你平时得罪人家店小二,把你当尸体扔了。”
不然,你怎会无端活过来?
“你去找过我?”
“当然,一同出来就得一同回。
我若把你老人家弄丢,别说邹寂人不放过我,素鹤怕是也要将我杀了泄恨。
你说,是不是?”
“这么讲,你现在才回都是在打听事情,然后因为找我所以路上耽搁了?”
“不然呢?
还是你觉得我别有居心,假借名目实则暗行诡事?”
这话,问的极有意思。
缺云子听罢,笑了。
“那你都打听到什么?
是什么人,在暗中诋毁素鹤,造谣生事?”
“人云亦云的口舌,哪里会有头。
你问张三,他说是李四。问李四说是王五,及至我跑断两条腿,也没能找出源头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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